時間的撥片一點點倒退,回到了加百列還在趕回的途中,費舍爾還在和唐澤明日香、米迦勒交談的時間內。
此刻的第五天之下,靠近第四天頂端位置的一座樓閣行廊處,那拖曳著修長白色天使袍的金色短捲髮天使已經不知道站在這裡有多久多久了。
她就那樣肆意地坐在行廊邊緣的圍欄上,雙腿伸出其外,舒服愜意地晃悠著。頭上那歪歪斜斜的王冠表面,反射出了上方日環處落下的耀眼光芒。
她藍金色的散狀童孔前,一道黑暗的流光閃爍,而她一邊看著上方的費舍爾,一邊帶著微笑正等待著什麼。
直到她的身後,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赫來爾」緩慢地出現在走廊盡頭時,在此處宛如空氣一樣的赫來爾才有其他的動作。
她轉頭看去,卻見身後的人影在不斷涌動的混亂氣息的包裹下一點點變形,直到她完完全全地蠕動起來,變回了一隻四腳站立的單峰駱駝才停下。
隨後,那從對方身上一點點涌動出來的混亂也重新隱沒回那駱駝的體內,一根赫來爾的金色長髮也很快掉落在地上。
「完成了?」
「哼哼~」
「那個【小傢伙】的力量太好模彷了,如果你想的話,幫你塑造另外一副身軀也可以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算是有了靈魂。」
「哼哼~」
因為這隻駱駝吞吃了索羅巴托鍛造的【生命福音聖物】,所以從中迸發出的靈魂有一部分跑到了這隻駱駝的身上。
那駱駝似乎還想要再像剛剛那樣說話,結果出口的卻只有一句動聽的歌聲,把赫來爾都給逗笑了。
她伸手摸了摸那走過來的駱駝伸過來的腦袋,隨後輕聲開口道,
「不要就算了也是時候了。」
「哼哼~」
她微笑著、如毒蛇收回自己信子一樣地收回了自己沾連在費舍爾身上的視線,隨後她轉過頭來走回了這一方無人注意、無人來到的長廊空間之中。她的身周,好像與整個聖域乃至於整個世界所隔絕。
隨後,她的手指微微涌動之間,一道扭曲不堪的、不斷蠕動的奇異物質便從她的身邊湧出。那物質上似乎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純粹的命運的氣息,只不過因為其獨特的性質,所以現在它已經完全變作了混亂的模樣。
是的,這就是所有人都沒找到的真神的造物——命運的織機。
此刻它正躲過了所有存在的視線,乖乖地藏在赫來爾的身邊。
赫來爾到底要用它來幹什麼呢?
只見下一秒,赫來爾輕輕地招了招手,那流體一樣不斷蠕動的織機便旋轉著來到了她的手邊,閃爍起了一點點金色的微弱光芒。
赫來爾那深邃的散狀童孔之中此刻仿佛已經要溢出了全世界都掩蓋不住的黑暗,她臉上的微笑也一點點變澹,雖然嘴角依舊有弧度,卻完全充斥了極度難以言喻的澹漠和恐怖來。
她呵氣如蘭地輕聲對著織機開了口,那毫無感情的話語瞬間化作了某種含義而非聲音,很快就穿過了織機,直達了它所鏈接的【命運】中去,
「幾個躲在【隱秘】提供的藩籬之下、掩耳盜鈴的【傢伙】,幾個天真幼稚的、以為失物並沒有主人的【竊賊】,幾個這個世界所敬仰卻極其膽小的【神明】」
那傳遞聲音的信息極其隱蔽,宛如一曲悠揚動聽的、難以名狀的歌聲在命運之中流淌,等待著被誰所聽見,
「我是悄無聲息、閱讀文明與意義的觀眾,也是一曲歌舞、史詩的指揮。」
「我恆久地注視著你們命中注定的終局,但在那之前,我帶來了兩個恩賜。」
「我帶來了一個【滅世預言】和一個【盟友】。」
赫來爾微微一笑,那極其戲謔的目光中,流露出仿佛要吞噬萬物的趣味。在她的眼中,萬物的終局早已被鐫刻,
「【靈魂的火焰將首先燃起,將世界的一切用戰火焚寂。】」
「【扭曲的生命將掀起巨浪,抹除生靈賴以生存的規則。】」
「【來自藩籬內的偽神將會使竊賊的餘孽無處躲藏,無所歸依。】」
「【無法消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