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身處這個房間的人,無論是艾洛伊還是我們,在貢薩洛離開後都鬆了口氣。但我們萬萬沒想到的是貢薩洛所留下的「禮物」給我們造成了天大的麻煩。
「是什麼東西燒著了嗎?」艾洛伊剛剛坐回座位,正準備拿起筆開始工作。但他似乎聞到了什麼氣味,開始四處亂嗅。
事實上我們也聞到了輕微的焦糊味,而且那股味道似乎離我們很近。正當我開始四處查看時,龍馬突然臉色一變,大吼了一聲:「小心!」不過他反應過來時都已經遲了。我只感覺腳下的木料開始輕輕顫動,緊接著就是身體一沉,失重的感覺拉扯著我的肚腸。然後就是一聲巨響,我重重摔到了地上,胸口一陣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悶痛。
天花板塌了,在塌陷的邊緣處有整齊的燒焦痕跡,我們四人跟著那些結實厚重的木料掉了下來,正落到辦公室中央。散碎的木料和塗裝變成粉末飄散在空氣里,讓處在劇痛中的我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有灰塵後面的燈像山林里的小妖精一樣在我眼前打著轉:我可能還撞到頭了。
最先有所動作的是塞德里克,他似乎在空中及時護住了自己的要害,看起來並沒有受傷。他幾乎是掉下來的瞬間就已經站了起來,四散的灰塵和他深色的皮質輕甲,讓他看起來像鬼神一樣。他一把將劍拔出,朝向艾洛伊那邊。
艾洛伊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尖聲大叫,他那被肥肉撐得張不開的老鼠眼睛裡滿是驚恐。塞德里克一步一步往他那邊逼近,讓他的叫聲更加悽慘。
「是誰!是誰!來人,來人吶!」艾洛伊從椅子上滾了下去,他一邊拼命揮舞著雙手,一邊驚慌失措地亂吼亂叫。不過就和貢薩洛來訪時一樣,城堡里寂靜無聲,現在想來大概是受了貢薩洛什麼詭異魔法的影響,聲音或者其他的信號都無法從這間辦公室里傳出去。現在看來這對於我們來說似乎是一件好事。不過這種境況所帶來的後果,卻是更加沉重的。
龍馬也站起來拔出了他的武刀,安德莉亞則俯下身用力將我從地上拽起來。我的胸口仍舊十分疼痛,站起來時我像個哮喘病人一樣用力喘氣,但空氣卻很難進到我的肺里。
「你們!你們!你們是什麼人!」艾洛伊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丟人現眼的哭腔,看起來他是真的被嚇得不輕。
「奧爾德?艾洛伊!」塞德里克的語氣非常嚴厲,「別像個小女孩一樣尖叫!起來談話!」
「你,你是……達爾克!」艾洛伊的胖腦袋從桌子底下探出來。粉塵落地之後他終於看清了我們的面目。
「沒錯!奧爾德?艾洛伊!現在把你所知的有關雅諾斯村的情報統統說出來!」塞德里克的語氣越發強硬,就好像是他正堂而皇之地拿著逮捕令來向艾洛伊問罪,而不是我們偷偷摸摸躲在天花板上的事情暴露在當事人面前。
「我……我……請等等,我想我能解釋。」艾洛伊也被塞德里克強硬的態度搞得摸不清頭腦。他慌張地重新將屁股移到椅子上,脖子縮得很緊,眼珠滴溜溜地轉,就像頭受驚的家豬。
塞德里克將劍尖微微垂下,眼神凜利。後面想來,塞德里克這種先聲奪人的交涉手段是當時唯一能為我們獲取優勢的辦法,雖然很快就被艾洛伊識破了。這個胖子在威脅和反威脅方面真是有天賦。
「嘿,等等……」艾洛伊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你們現在應該在地牢裡睡覺才對。可是你們卻弄壞了我的天花板,給我漂亮的地毯染上灰塵,還在這裡質問我。這是什麼意思?」
塞德里克眼珠一轉,將龍馬一把抓到自己旁邊:「這位可靠的囚犯向我們透露了你做過的諸多不法之事。我們自由騎士協會容不得有人這麼不守規矩,即使他是領主也一樣!」
艾洛伊的臉上冒出些汗珠,但他灌滿肥油的腦子已經開始運轉起來了:「越獄、私闖領主居所、破壞自由騎士不得干預政府事務的規矩,再加上弄壞我漂亮的天花板。達爾克,你竟然還敢強詞奪理。」
塞德里克將劍舉起,劍尖直指艾洛伊:「這些事到時候協會自然會處理。不過現在我先要做的事是把你的嘴撬開,讓你把平日裡的惡行一五一十向協會坦白。出於協會自身考慮,我們會聯絡更高一級的領主,讓你聽候他們發落。」
艾洛伊獰笑一下,說道:「達爾克,我念在你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