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王大刺刺地在武丁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了,也不管滿座美人好奇的目光,直言不諱:「陛下,春祭就要開始了,今年是你的祖父我的父親一百歲冥壽,所以要大祭。貞人集團的準備工作已經開始,需要一千兩黃金,請問陛下什麼時候可以下撥這筆經費?」
武丁的眉頭立即皺起來:「需要一千兩黃金?太多了吧,沒必要擺這種花架子,勞民傷財。」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祭祀對於國家來說,比戰爭還重要,陛下豈能說耗費太多?」
「往年祭祀的費用只有一百兩黃金,今年怎麼需要一千兩了?」
「本王不是說了嗎?今年是你祖父一百歲冥壽,自然規模就要比往年大一百倍。」
武丁不以為然:「沒必要這麼鋪張浪費吧?」
玄王掃了一眼滿座珠翠的美人兒,意味深長地笑了:「陛下隨手賞賜美人便是一千兩黃金,怎麼輪到祭祀你的祖父,便畏手畏腳,吝嗇小氣了?」
武丁淡淡地:「逝者如斯,一抔黃土,可活著的人才能縱享富貴,所以祭祀什麼的,不妨點到為止,畢竟,誰也不知道死去的人是不是真的有靈魂,是否真的能享受這些人間煙火,不是嗎……」
他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好像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昏君了,居然能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玄王還是不動聲色:「陛下估計有所不知,開春之後,不但有你祖父的百年冥壽,五月更是我成湯祖先的三百年冥壽,所以,這將是貞人集團三百年來最重要的一場祭祀,不但文武百官要參加,更要召集所有諸侯國到殷都納貢,陛下豈可等閒視之?」
武丁一怔,仿佛這才想起,這事果然非同兒戲。
他放下酒樽,站起來走了幾步,眉頭皺得更緊了:「諸侯國來納貢朝禮是好事,可是,如此倉促來得及嗎?」
「豈可說倉促?貞人集團已經準備很久了,陛下除了下撥黃金,根本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
武丁淡淡的:「如今國庫空虛,寡人卻是去哪裡給你一千兩黃金?別說一千兩,一百兩都很困難。這麼樣吧……」
他一副割肉般心疼的樣子:「國庫還有最後三百兩黃金,寡人明日便下令全部下劃貞人集團,安排祭祀之事。」
玄王笑了:「光蜀國公主送給陛下的賀禮便是三千斤黃金,再加上年初大敗白狼王獲得無數戰利品,陛下豈能說國庫只有區區三百兩黃金?」
武丁詫異地看著他:「玄王也知道那三千黃金是蜀國公主送的賀禮。所謂賀禮,便是份子錢,份子錢,便不能是寡人一個人的,新娘子也得有份對吧?所以,收到份子錢的當天,寡人就全部交給後宮各位妃嬪了……」
玄王:「……」
武丁苦笑一聲,攤手:「寡人再不濟,總不好意思和女人爭奪份子錢吧?實不相瞞,寡人其實外強中乾,表面上看起來很有錢,實際上,根本沒什麼錢,這三百兩黃金一下撥,寡人就要成窮光蛋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