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殷都,空氣里都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酒肉香味,距離國慶大典只剩下幾天,1500諸侯國早已齊聚,他們按照級別分居不同的驛站,但是,這絲毫阻擋不了他們互相的竄門、聯絡感情、談談商隊的合作等等……
每一日都有筵席,級別高的諸侯,分別受到玄王和武丁的接見;級別低的也能參加聚會盛宴,大大小小,都有賓至如歸之感。
但是,到後來,敏感的諸侯們逐漸發現,玄王不怎麼露面了,一應安排都是武丁最親信的重臣甘盤做主。
難道玄王忽然失勢了?
或者說,武丁徹底痊癒,大權獨攬了?
諸侯們拿不準風頭,一時間,人人都在慎重選擇站隊伍的風向,玄王府邸,也不再門庭若市。或者說,就算他們去,他們也根本看不到玄王的影子。
那天傍晚,魅兒一人獨坐桂花樹下,身著錦繡紗衣,任憑星星點點花瓣落滿全身。
她手裡,一張古老的五十弦瑟,彈得如泣如訴。
良久,一曲終了,她伏在琴上,淚如雨下。
有聲音從桂花樹上傳來,鬼魅似的:「失寵了光哭也不是辦法。」
她驀然抬起頭,氣急敗壞:「你說過,我只要按照你的命令行事,就一定能當上王后。可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
黑衣人蹲坐桂花樹的枝椏,就像一隻巨大的黑色蝙蝠,無聲無息。
他的目光冷冷的,充滿淡淡的嘲諷,好像在說:你一個最卑賤出身的神女,有今天已經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但是,他出口的話卻變了,冷冷的:「勝負還沒最後分出,你何必焦慮?」
魅兒絕望:「我哪裡還有什麼希望?」
黑衣人陰森森的:「你只要遵命行事,吃不了虧的。」
「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今晚,把剩餘的藥全部用了。」
魅兒頷首。
黑衣人忽然提高了聲音:「你是不是根本沒有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魅兒一震,不由得跪下去,顫聲道:「奴家不敢,奴家完全按照主人的吩咐行事……」
黑衣人冷笑一聲:「你要是按照命令行事,武丁怎麼還能站起來?」
魅兒急急忙忙:「奴家每一次都是按照吩咐用量,每十天用一次……只是前些天果妨帶來一個叫杜仲的御醫,給陛下服用了一種藥丸,陛下便站起來了……」
「杜仲?」
「據說他是名醫,而且,就是他診治出果妨懷孕了。」
黑衣人不屑一顧:「果妨怎麼可能懷孕?」
魅兒苦著臉:「果妨肚子都大了,這是假不了的。唉,她真要生下王子,我就徹底完蛋了,王后之位再也不可能屬於我了……」
黑衣人走了幾步,很顯然,是在狐疑這個杜仲到底是何方神聖。
魅兒哭喪著臉,「主人,奴今後怎麼辦?」
黑衣人笑了,隨手遞來一個紅色小藥瓶:「今晚把這藥全部下在武丁的飲水裡,記住,只能是飲水而不能是酒。而且必須一次性用完。」
「奴家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