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傻!」
宋紓余忍無可忍,這個丫頭看起來便是個伶俐聰慧的,怎恁地不對,既是個有腦子的,便不可能做賠本的買賣!
於是,宋紓余騰升的火氣,又瞬間湮滅,他眯了眯眸,語氣里含了幾分警告:「穆青澄,你若有什麼謀算,須得提前告訴本官,萬不可恣意行事!」
「多謝大人教誨,卑職記下了。」穆青澄退開半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宋紓余既有心護她,她自不會拂了他的好意。畢竟身在廟堂之人,手中握著的不僅僅是富貴尊卑,還有生殺予奪。
安福被張主簿帶了過來,低垂著眉眼,惶惶不安的見禮:「草民安福,拜見宋大人!」
宋紓余神色溫和,並無多少官威,只是像尋常聊天似的問道:「柳沛於半年前病故一事,你是如何知曉的?柳家舉辦喪事了嗎?」
見狀,安福慢慢放鬆下來,直言道:「回大人,柳家沒有辦過喪事,我們廖宅就在柳家隔壁,既未聽說,亦未曾見過。草民之所以知曉,是因為柳家大公子院裡伺候的常嬤嬤,是草民的姨母,有次草民去柳家給姨母送東西,閒聊時姨母無意間說漏了嘴,姨母十分害怕,再三勒令草民保密,萬不可對外宣揚,否則姨母性命難保。」
言及此處,安福重重磕了三個頭,語氣急切起來,「宋大人,草民原本是要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裡的,但今日李大娘子懷著孩子死了,張主簿來盤問草民柳家是否發生過奇怪之事,草民生怕與案情有關,耽誤了大人破案,方才違背承諾,將此事告之,可若是連累了姨母,草民便是大不孝啊!」
「放心,你姨母的安全,本官會派人看顧的。」
宋紓余伸手招來捕快,吩咐道:「把寧遠將軍府的常嬤嬤帶到衙門安置,待案子告破再將人發還。」
「是,大人!」捕快領命而去。
安福千恩萬謝的退下了,張主簿繼續登記其他人,盤問線索。
穆青澄喟嘆:「大人,這個案子不簡單,在真相未明之前,我們看到的、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這一番話,既是提點,亦是安慰。
宋紓余有種心事被戳破的窘迫感,他笑容訕訕,竟是端得好脾氣,「本官明白。你放心,本官會保持理智、冷靜、客觀,不會再失態了。」
穆青澄莞爾,「大人英明。」
宋紓余抬了抬下巴,傲嬌之色盡顯,「這句誇讚還是你說起來真誠,一點兒都不像是拍馬屁。」
穆青澄心道,幸虧張主簿不在,不然又要生怨了。
雲台寺的高僧,仍在念《大悲咒》,受了驚嚇的小沙彌元寶,雖被師兄元清百般嫌棄,可眼睛上卻蓋著元清的手帕,看不見屍體,他的害怕便也減輕了不少。
穆青澄斟酌著提出建議,「大人,各方搜證尚需時間,趁這個空隙,可將報案人叫過來問話。」
「行,這次由你來問。」宋紓余允了,端看她今日的表現,她破案的才智應該不在驗屍之下,多給些機會鍛煉,興許可以成長為驗屍探案的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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