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雄若出事,最高興的,恐怕就是那群與他動過手、吃過虧的秦家人。
那麼好的機會,他們會不會落井下石?
那群人,一看腦子就不怎麼夠使。
若他們惹惱了皇上,秦採薇只怕也是要受到牽連的。
溫知虞謝過母親,招來懷焰:「趁著雪大,你親自去秦府一趟,給採薇傳句話」
雪這麼大,出門的人少,最適合辦一些隱秘的事情了。
懷焰喬裝一番,離開了長公主府。
溫庭瑞幾乎是與他一同回來的。
一進門,他就先回逸楓院沐浴了一番,又換了身衣服,直奔鹿鳴院。
小逢春睡醒了,溫知虞正在陪他玩。
溫庭瑞抱了個手爐,風風火火地進門:「姐,我回來啦!」
他把斗篷扔給侍女,繞過屏風:「咦,小逢春來了?」
小逢春抬頭:「舅舅」
溫庭瑞大驚失色:「他他他他他怎麼會說話了?」
說著,害怕地退了幾步,抱住屏風,一臉驚惶地往裡看。
小逢春被他逗得咯咯笑。
侍女們也被溫庭瑞的行為逗了笑個不停:「二公子,小公子在叫您呢。」
「他真的會說話啦?」溫庭瑞大驚。
溫知虞笑得雙肩微顫:「庭瑞,你的反應也太誇張了些。
外面冷,過來坐吧。」
溫庭瑞一步三猶豫地挪到溫知虞身旁,朝罩了罩子的炭盆伸出一隻手。
他的模樣,十分滑稽。
小逢春又咯咯笑:「涼」
溫知虞耐心地糾正:「逢春,我是乾娘,他是舅舅。」
一下午下來,她都記不清糾正了多少遍,但小逢春依舊只會叫「娘」和「母親」。
她都沒脾氣了。
侍女們都安慰她,小公子太小了,還分不清什麼是娘,什麼是乾娘。
在他眼裡,乾娘與娘一樣,都是他的母親,都是他可以依賴的人。
唯一不同的便是,一個母親生下了他,一個母親會養育他。
溫知虞辯駁,她並未養他多久
乳娘和映桃卻道:「未來十年、二十年,郡主都是要一直養育小公子的。
所以,您擔得起他一聲母親。
您這般鑽牛角尖,將來會與小公子生分的。林夫人若泉下有靈,一定會很著急。」
溫知虞也知曉,她是在鑽牛角尖。
起初,她一心希望郭心蓉能夠好好活下去,自己把小逢春養大。
結果,事情是最終走向還是與上一世重合了。
心蓉死了。
小逢春,又成為了她的孩子。
比上一世好的是,小逢春尚且在嬰兒時便遇見了她,免了之後那幾年的流離失所。
這一世,他不必再當乞兒,不會再被欺負。
她與世子還沒有別的孩子,他就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或許,這就是命。
溫知虞難過了許久,遺憾了許久,終於自我釋然。
母親便母親罷。
養母,也是母親。
溫庭瑞把手烘暖,才指著小逢春:「他今日才會說話的?」
「嗯。」溫知虞點頭。
溫庭瑞的眼神變得興奮起來:「他第一個開口喊的,不會就是舅舅吧?」
「讓你失望了。」溫知虞淡笑:「他第一個叫的人是我。」
「啊啊」溫庭瑞懊惱:「早知道,我上午就不出門啦!
姐我跟你講,我今日在酒樓,差點被人欺負了。」
差點被欺負?
誰欺負得了長公主府的二公子?
溫知虞正色:「怎麼回事?」
溫庭瑞撇嘴:「今日我不是宴請了許多人麼?我心想著,越多人來越好。
誰知道,那個誰,平侯府那個我也不知道叫什麼
姐你還記得麼,前年冬日,阿危被人從護城河畔的酒樓推了落水。
推他的人,就是平侯府的人,叫袁丘吧好像?就死在詔獄那個。
從那之後,他家不是就與長公主府和榮安王妃生出齟齬了麼?
今日,我在酒樓就遇到平侯府的人了。
那人不知在袁家排行第幾,反正看起來比我小,他在走廊上見到我,就故意伸腳絆我。
要不是沈迢安拉了我一把,我就從三樓摔進護城河了。
我欠沈迢安人情的事,你可要幫我瞞著阿危呀,他知道了鐵定生氣。」
溫庭瑞越說越來氣。
溫知虞給他遞了杯茶:「喝了,消消氣。」
「哦」溫庭瑞接過茶杯,聽話地喝了一口,繼續道:「姐我跟你說,我今日除了大肆宣揚阿危去了新虞城的消息,還得了另一個消息。」
「什麼消息?」溫知虞順著他的話問。
溫庭瑞又喝了一口香甜的花茶水,才道:「沈迢安和他夫人吵架啦!
而且,沈迢安居然離家出走了呢。」
溫知虞:「別人家的事,你怎會知曉得這麼清楚?」
溫庭瑞輕哼了一聲:「我不小心偷聽到的,我厲害吧?」
溫知虞:「」
她嘴角抽搐了片刻:「你偷聽的事,沈迢安知道麼?」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溫庭瑞道:「反正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吧,不然,他也不會救我了。」
溫知虞默默喝了口茶,淡聲:「他既救了你,你回頭同母親說一聲,擇日備禮登門道個謝。」
「登門啊?」溫庭瑞糾結:「阿危知道了,不會生我的氣吧?」
「不會。」溫知虞淡淡道:「就算是他被沈迢安救了,他也會登門道謝的。」
「嗯嗯,我明白啦!」溫庭瑞沖她笑:「不過,沈迢安這幾日不住衛國公府。
我把東西送去他住的地方,也是可以的吧?」
溫知虞點頭:「當然可以。」
她說完這句話,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溫庭瑞最喜歡賣關子,但也是最憋不住話的。
見溫知虞沒問他話,他忍了又忍,終於憋不住地問:「姐,你就不好奇沈迢安怎麼回事麼?」
「我為何要好奇?」溫知虞反倒被他給問懵了。
「哎呀」溫庭瑞鼓著腮幫子:「就是你都不好奇,他那種人,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