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是真的累了。所以,謝芳華熬好了兩副湯藥後回房,他依舊還在睡著。
謝芳華便又退出房門,順著房檐走到西邊的牆下。圍牆上依舊刻著那些圖畫和印記。
她沿著圍牆慢慢地觸摸著牆上的痕跡走了一遍,最後在牆根下蹲下身,靠著圍牆坐了下來。
侍畫靠近她,小聲說,「小姐,地上涼。」
謝芳華搖搖頭。
「您就算要坐在這裡,也該讓奴婢去拿個墊子來。」侍畫又道,「您身體本來就虛弱,若是小王爺醒來,看到您這般坐在這裡,該怪奴婢沒侍候好您了?」
「那你就去拿個墊子來。」謝芳華道。
侍畫見她打定主意要坐在這裡,只能去了。
不多時,她拿來一個厚厚的墊子,墊在了謝芳華身下。
侍畫點點頭,退遠了些,去忙別的了。
謝芳華後背靠在牆上,整個人的重量依附著圍牆,閉上眼睛,任風吹來,任梅花瓣飄來,任思緒在她腦中在她心裡翻滾。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房門打開,秦錚從裡面走出來,他一眼便看到謝芳華坐在圍牆下。
門口距離圍牆不是太遠,但也不近。落梅樹穿插的縫隙間,依稀能看到她華麗的衣擺和素淡的面容。風吹來,落梅紛飛,她靠著圍牆下坐著,像是與圍牆融為了一體。
這樣的謝芳華,任何人見了,都是滿腹心思。
他靜靜地看了她片刻,抬步走了過去。
聽到他腳步走來,謝芳華轉頭看來,第一時間,素淡的面容對他露出明媚的笑,「醒了?」
秦錚腳步頓住,看著她明媚的臉,似乎早先他所見的模糊和素淡都是一場幻覺,他抿了抿唇,看著她問,「怎麼跑來了這裡坐著?」
「覺得在這裡坐著更能感覺到你對我的愛重,坐一刻,便感覺愛又重一點兒。」謝芳華道。
秦錚笑了一聲,嘴角彎了彎,「剛剛在想什麼?」
謝芳華搖搖頭,「沒想什麼!」
「嗯?」秦錚挑眉。
謝芳華眨了眨眼睛,伸手指著這一面圍牆道,「就是有些事情不大理解。」
「說說看。」秦錚看著她。
謝芳華伸手一指,「你看啊,你在那么小的時候,怎麼就記住了我,且愛上了我,且等我那麼多年,那么小啊,便知道情愛的滋味了嗎?」。
秦錚嗤笑,「原來是在想這個。」
謝芳華仰著臉看著他,「這難道不該疑惑嗎?幼齒之童,便知風月,實在匪夷所思。」
秦錚上前一步,跟著她一起坐在了牆下,後背靠著圍牆,緊挨著她,漫不經心地說,「我不是與你說過了嗎?當年,我拿彈弓打掉了你頭上的朱釵,後來看著你那鎮定的小模樣,便覺得有趣。再後來,我跟蹤你出了京城,本想看看你要做什麼,沒想到你是要混入皇室隱衛,我本來也覺得有趣,可是不查之下卻被秦浩所害,險些在亂葬崗喪命。從那時候起,便記住了你,再也忘不掉了。長久積攢下來,竟然成了執念。不將你娶到手,不罷休了。」
「是這樣嗎?」。謝芳華歪著頭看著他。
秦錚伸手彈了她額頭一下,「不是這樣還是因為什麼?你來與我說說。」
謝芳華不滿地嗔了他一眼,「我本來近日來腦子就不太靈光,再被你彈下去,更笨了。」
「笨點兒好,免得你成日裡胡思亂想,熬壞了身子。」秦錚道。
謝芳華將頭靠在他身上,幽幽地道,「秦錚,我近來腦子時不時地會跳出來一些畫面,你上次也說,我出身在忠勇侯府,你出身在英親王府,上一世,我沒去無名山,與這一世不一樣,應是時常進宮才是,怎麼能不識得你?我能記起雲瀾哥哥,也該還有更多的記憶才是。對不對?」
秦錚抿唇,伸手摸摸她的頭,「那你都會時不時地跳出來什麼畫面?」
謝芳華搖頭,「亂得很,跳出來,就是那麼一瞬,摸不到,抓不著的感覺。」
「所以,才致使你心裡困惑不解,百般憂思?」秦錚問。
謝芳華「嗯」了一聲,「也許吧,我總覺得腦子很亂,有什麼在攪動我的心思,讓我總覺得忘了很多事兒,越是去想,反而大腦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