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酒樓,二人繼續趕路。
謝芳華想著剛出京城,摸不透秦錚跟隨她去漠北的心思,也沒看到她周圍是否有誰的人馬盯著,自然不能急迫地出手對付秦錚,以免惹禍,看來今日晚上要和他一起落宿了。
走了一段路,秦錚忽然道,「你來騎馬,我幫你趕車。」
謝芳華抬頭瞅他,推拒道,「不勞煩崢二公子貴手!」
秦錚嗤了一聲,「你以為爺是想幫你趕車?爺是累了困了,不想騎馬了,想要睡覺。」
謝芳華頓了片刻,才道,「您若是困了,就該雇一輛車,小人這車裝的全是貨物,沒地方讓您睡覺。」
「荒郊野外的,哪裡有車讓我雇?」秦錚鬆開馬韁,下了馬,不給謝芳華反駁的餘地,來到車前將她一把推下了車,自己代替她坐了上去。
謝芳華勉強站穩,只見秦錚已經靠著貨物閉上了眼睛。她無奈片刻,只能自己騎上了他的馬。人若為惡,一般情況下別人是拿惡人沒轍的。
不多時,秦錚便在車上睡著了,腦袋隨著馬車一晃又一晃。
謝芳華只能跟在車旁寸步不離,幫他掌控路線,不想自己一車貨物被他趕去溝里。
天黑十分,走了百里,來到一座城池。
這座城比上一座小城繁華,雖然夜晚,但街上行人甚多,有幾處門面外高掛著燈籠,身著彩衣的女子倚欄招呼客人,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地方。自古這樣的地方最不愁客人上門。
謝芳華將馬車停在一處不起眼的小客棧門外。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伯從裡面出來,顫巍巍地問,「客官,您要住宿?幾位?」
「兩位,兩間普通客房。」謝芳華道。
「好嘞!您隨我來。」老伯點點頭,頭前引路。
謝芳華栓了馬韁繩,過來推醒秦錚,「崢二公子,醒醒,到客棧了。」
秦錚睜開眼睛,打了個哈欠,四下打量了一眼,皺眉問,「你就讓我住這兒?」
「我也住。」謝芳華道。
秦錚有些惱怒,「這是什麼破地方?爺不住這裡。」
謝芳華掂了掂他的包裹,「您今日已經花了五百兩,若是不住這裡,您自己找地方去吧!小人可管不了您這樣的大佛。」
秦錚一噎,拿眼珠子瞪著謝芳華。
謝芳華不理他,走到不遠處抱了兩抱乾草餵馬,然後拍拍衣服,進了客棧。
秦錚在車前站了半響,挪動腳步跟她進了客棧。
客棧不大,有兩進小院。不如外表看著那般破敗,院裡被打掃得乾淨。老伯將二人領到最裡面的兩間廂房,打開門,讓二人觀看環境。
謝芳華滿意,對老伯道,「麻煩您給我們簡單弄兩個小菜上來,再溫一壺酒。」
「兩個小菜怎麼能夠?要十個菜,兩壺酒。菜要好一點兒的,酒要烈一點的。」秦錚對屋內的整潔環境基本滿意,回頭改正謝芳華的話。
「聽我的還是聽您的?」謝芳華拿眼睛瞅他。
秦錚看著她,見她一副你若不聽我的自己找地兒的模樣,哼了一聲,轉頭進了屋,口氣不好地道,「給我來一桶熱水,我要沐浴。王銀,你總不會這個也苛刻我吧?」
「還照我剛才說的上酒菜,給我家公子抬一桶熱水。麻煩老伯了。」謝芳華依了他。
老伯笑呵呵地點點頭,轉身去了。
不多時,一個五大三粗的夥計抬了一桶水進了秦錚的房間,之後憨憨地離開了。
秦錚伸手解衣帶,對隔壁喊,「王銀,過來侍候爺沐浴。」
謝芳華當沒聽見。
「王銀,你聾了嗎?」秦錚又喊。
「爺,小人除了練兵打仗不會侍候人,您若是自己侍候不了自己,就喊剛才那個憨大哥進來侍候您。他是這個店主老伯的兒子,力大無窮。」謝芳華站在自己屋子窗前,面無表情地道,「保准侍候好您。」
秦錚一噎,「算了!」
謝芳華冷笑一聲,關上了窗子,坐在桌前喝茶。
秦錚向門外看了一眼,脫了衣服搭在椅子上,指尖輕輕敲了敲桶壁,轉身進了木桶里。
除了房中的水響,再無其餘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