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回到落梅居,秦錚和聽言已經出府了。
她將劍掛在牆上,簡單用了飯,剛收拾下去碗碟,李琴便來了。
謝芳華雖然對學習琴棋書畫沒什麼感覺,但是對於人家師傅親自下榻來教,還是自然要尊重的。請了李琴進屋,擺好了昨日秦錚擺在她房中的琴,恭敬地請她落座。
李琴笑意溫和,拿出琴譜,對她詢問,「你該是識字的吧?」
謝芳華點點頭。
「那就最好不過了,你先看看這些琴譜,選一首你喜歡的學。」李琴對她道。
謝芳華拿過琴譜,輕輕翻看,半響後,指了一首清平調。
李琴訝異地打量她片刻,驀地笑起來,「清平調最簡單,一般想學琴的人都不屑於學它。宮中的公主們第一次學琴,首先就排除了它。大公主當初選了翠屏曲,三公主選了玉歸來,四公主選了香風頌,六公主選了詠蘭春曉,七公主選了平湖送波,九公主選了九天玄女令,憐郡主選了慈母吟。」
謝芳華知道二公主、五公主、八公主都早殤,不被她提到也是應當。
「應是懂琴律的人才會喜歡清平調。」李琴笑道,「我幼年學琴,起初也不喜歡清平調,但隨著年歲增長,琴藝到了一定程度,再不提高的時候,看透了世間很多東西,便喜歡這平平無意的清平調了。」
謝芳華微微低下頭,當啞巴有一樣好處,可以不用答話。
「好,我們就學這清平調。」李琴摸著冰玉琴拍板。
謝芳華點點頭。
李琴先彈了一曲清平調,之後又讓她來彈。
忠勇侯府鐘鳴鼎食,前世給謝芳華請的女教習雖然不如宮裡皇上給公主請的教習有名,但也是學藝高絕。她對琴棋書畫這些東西本身就有天分,不像是侍弄花草,半絲天分也無。所以,這些東西早就融入了她骨子裡,雖然放置了多年,拿起來也不難。
李琴顯然生平未曾遇到這樣的徒弟,半個時辰的時間到了之後,罕見地有些捨不得走。
謝芳華恭敬地起身送她,因為她看到孟棋掐著點來了落梅居。
李琴離開,孟棋進來。
孟棋手裡拿了一盒棋子,當看到桌案上擺著的岐山白玉棋眼睛一亮,對她道,「既然你這裡拿出了這個罕見的棋子,自然用不到我這個了。」
謝芳華點點頭,恭敬地請孟棋坐下。
孟棋先是拿著岐山白玉棋摸索了半響,然後似乎才想起她不會說話,動手擺了一局棋,道,「別人都是由簡入難,我們就由難入簡。這一局古棋我一直沒參透,我們一起參吧。」
謝芳華自然不反對,與她坐在了對面。
半個時辰後,一局棋還是完好地擺著,沒動一個子。孟棋也捨不得地離開。
溫書同樣掐著點來到了落梅居,謝芳華恭敬地送出孟棋,恭敬地迎進溫書。
「紫玉硯台和徽菱宣紙除了皇宮皇上的桌案上有,英親王府二公子的書房是獨一份。」溫書愛不釋手地摸著硯台和宣紙,好像遇到了寶貝,對謝芳華道,「二公子給了我一個任務,先學寫他的名字,用各種字體,雖然這有點兒難為我,但是為了用到這硯台和宣紙。到也勉為其難。」
謝芳華點點頭,鋪了宣紙,為她磨墨。
半個時辰後,溫書同樣不舍地離開,楚畫掐著點進來。
「青雲嵐山的畫啊,我找了許久,不想收在了錚二公子這裡。」楚畫看著牆上掛的那幅畫,走上前去摸,似乎又怕碰壞了,眼睛捨不得離開。
謝芳華靜靜地等著她,也不催促。
「我們就學臨摹這副畫,就不信今人比不過古人。」楚畫半響回過神來,對謝芳華道。
謝芳華沒有意見。
半個時辰後,楚畫戀戀不捨地離開了落梅居。
謝芳華坐在椅子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看著屋子裡的琴棋書畫文房墨寶笑了笑。
不多時,秦錚和聽言回到了落梅居。
秦錚進得房門,就見謝芳華悠閒地坐在桌前喝茶,他挑了挑眉,「學得心得如何?」
謝芳華看了他一眼,若是實話實說的話,就是李琴一遍遍愛憐地摸著冰玉琴,孟棋一遍遍珍視地摸著岐山白玉棋,溫書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