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同脈族親?他從來沒想過。謝墨含聞言整個身子頓時僵住。
謝芳華看著謝墨含,眸中殺意和冷冽隱去,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低聲道,「哥哥,我們輸不起!輸了的話,也許連爹娘的墳地都會被掘地三尺拋出來,哪怕他們已經成了白骨,也難逃拋骨荒野的下場。」
謝墨含臉色瞬間蒼白,脫口道,「妹妹!」
「哥哥不信嗎?」謝芳華笑了笑,平靜的臉色淡淡溫涼,「我曾經也不相信,但這世界上的事兒,哪有什麼一定不會發生的?萬一發生了,也就晚了。」
謝墨含動了動嘴角,沒說出一個字。
「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太過良善仁慈,總要被欺,不想被人欺,我們只能先下手。」謝芳華目光看向天空,「八年前我離開去無名山,你可知道那裡面高門府邸里出生的孩子不止我一個?只要能被你知道的名門望族的姓氏裡面,都多多少少有他們的子嗣。」
謝墨含不敢置信,「為何?他們難道也與你一樣的目的?還是受家族指使?」
謝芳華冷笑一聲,「皇室隱衛選人,哪個家族不要命了敢指使子嗣混進去?」
謝墨含看著她,「那他們是……」
「不是被族親迫害,用貴子頂替了孤兒,就是被繼母姨娘小妾姊妹兄弟逼迫得走投無路混進去求個活路。」謝芳華目光森涼,「這些人裡面哪個不是家人?不是親人?不是血脈之緣?可是又如何呢?往往對你下手的人,都是自己人。」
謝墨含頓時驚詫得說不出話來。
「當年,五千人的人選中,我所知道的貴裔子弟就有幾百人。」謝芳華平靜地道,「到了無名山之後,這些人裡面,第一輪訓練死了的就有半數之多。第二輪的時候又折損一半,第三輪的時候陸續減少……待闖過了九重煉獄之後,剩下的也就是幾十個人。」
謝墨含身子微顫。
「第三年的時候,也就是五年前,無名山曾經發生了一次內亂,當時死傷不計其數。」謝芳華平靜地陳述,「本來有的人已經成為合格的隱衛了,馬上就要等著被放出山門,哪怕成為皇室殺人的刀,但也是活著,但沒等出山門,內亂一起,便再也沒機會出山了。」
「還有這樣的事兒?為何不曾聽說?」謝墨含震驚不已。
「我的好哥哥,無名山內亂的事情,三位宗師和頭目怎麼會報與皇上知曉?更何況天高皇帝遠,漠北遙遠,不是什麼事情都能讓皇室知道的。若是皇室隱衛的老巢真那麼嚴謹的話,我又怎麼會混進去?和我一樣身份不低的別人又怎麼會被迫害進去?」謝芳華笑了一聲。
謝墨含卻笑不出來,追問,「後來呢?」
「後來,無名山一半的隱衛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元氣大傷。」謝芳華沉聲道,「否則,你以為,就算你妹妹有通天的本事,能一人之力借天雷毀了無名山?」
謝墨含緊緊抿起唇。
「哥哥,樹欲靜而風不止。」謝芳華看著他,認真地道,「你當謝氏所有人都是族親,可是別人只當你是忠勇侯府的世子,多少人想從你手中奪將來的爵位,想要你死,你的病不是天生下來就有隱疾,這些你永遠不能忘記。」
謝墨含看著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中的其它神色已經不見,只剩下堅韌,「妹妹說得對,是我一葉障目了。」
謝芳華欣慰地笑了笑,有些事情,哥哥不是不懂,只不過是不願意太狠絕而已。
「既然我們先出手,你想好如何做了嗎?」謝墨含低聲問。
「我已經吩咐人去查謝氏所有的人和財產了。除夕之前就會有結果,到時候再視情況而定。」謝芳華聽到兩個腳步聲從拐角處向這邊走來,低聲回了一句話。
謝墨含點點頭,不再追問,而是向拐角處看去。
不多時,侍書領著英親王府的喜順大管家從那邊走過來,看到二人,喜順大管家一怔,脫口喊了一聲,「聽音姑娘?」
謝芳華對他點點頭。
喜順意外地看著他,又疑惑地看向謝墨含。
謝墨含笑笑,「爺爺拉著錚二公子喝酒,我吩咐廚房加幾個菜,一直沒端來,過去看看,錚二公子吩咐聽音姑娘與我一起去幫忙端菜。」
喜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