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正月十三。
天空灰濛濛地,沒有下雨,但是雲層壓的很低,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來。
據點裡的偽軍一如既往的無所事事,推著牌九打發著時間。
徐三對這個沒什麼興趣,抓了一把花生,就到院子裡透氣去了。
這是他輪班的最後一天了,明天就是回家修整的日子了。
不過,他的心似乎沒有放在這上面。
因為駐紮在平安縣的偽軍將在十天後,陽曆的三月一日,開展新一輪的據點與炮樓的建設工作。
到那個時候,別說休整了,就連休假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不過,按照徐三了解的歷史,這些炮樓和據點,大部分都是由周圍的老鄉們建造而成的,而偽軍們則只是充當個監工而已。
也就是說新的一輪抓壯丁開始了。
別的小隊他不知道,他所在的小隊任務是兩座炮樓和一個據點,而且限時一個月。
工期緊!
任務重!
徐三算了算日子,一個月之後便是清明。
俗話說清明忙種麥,清明時節正是北方播種春小麥的日子。
鬼子的算盤打的真好,造完炮樓正好回去種地,這可真是把華夏勞動人民壓榨到了極限。
不過這事屬於歷史上的大進程,徐三干預不了。
他能做到的也就是讓他手下的老鄉們少挨點鞭子,多吃兩個窩頭罷了。
現在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大地也開始顯露出他的本色,有些堅強的小草也已經開始展露出一絲嫩芽。
陳長海的傷基本已經好了,但走路的樣子還是有點怪異,他從斜刺里挪到了徐三的身邊,小聲地說道:「三爺,您說我是不是真有問題了?」
徐三扭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倒霉孩子,面色紅潤,氣色不錯,「咋了?你不是挺好的嗎?你那傷我看也沒啥事了。」
「這後面的傷是好的差不多了?可這前面.....」陳長海繼續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對徐三說道。
前面?
你前面咋了?
不會是......淋病、梅毒、愛滋病吧?
想到這些,嚇得徐三連忙一跳三尺遠。
「三爺你躲啥,我沒病!」說著,陳長海便往前走了一步。
徐三後退一步,「我知道,有病的人都說自己沒病。」
「我真的沒病!只是......」
「只是什麼?」徐三問道。
「只是.....那個不行了?」
靠,原來只是楊偉,我還以為是那啥呢。
可你他娘的不行了,為啥跟我說,老子又不是大夫。
徐三雖然心裡噁心,但是他還是耐著性子詢問了其中原由。
「三爺,您不是說我虛嗎?」陳長海依舊小聲地說著。
徐三點點頭,當時我確實是這麼糊弄你的。
「我回去後,就弄了點藥,然後就不行了!」
「你從哪弄的藥?我不是讓你去保育堂嗎?」徐三不解,平安城裡的保育堂口碑還不錯的,應該不會出現賣假藥吃死人的問題
「保育堂的藥不是太貴嘛,而且人家有背景,咱也不好用強的不是,於是就找一個......」
找了一個啥?
電線杆子上的小廣告?
這年頭有那玩意嗎?
處於好奇,徐三問道:「你到底吃的啥藥?再哪買的?」
「就是那天去煙花巷,有一個看起來很白淨年輕人,他一看我的面相就說我虛,然後跟我推薦了金槍不倒丸。買來後我就吃了,當時還行,後來就不行了。」
徐三憋著樂,心說,你是倒霉呢,還是倒霉呢,還是髮蠟的有效期沒過呢?
「幾天了?」徐三繼續問道。
「七天了,到現在為止,一點反應都沒有。」陳長海搖頭嘆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徐三瞅著他的熊樣,有心不管,但是不管的話,可能會被這倒霉孩子一直粘著,沒辦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