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村子,沿著官道前進,下午時分,狗牙縣的輪廓已經呈現在了雲景的視線中。
沿山郡內多山少林,氣候乾燥,風塵很大,雲景手搭涼棚向前看去,天地有些昏黃,那狗牙縣佇立在大地上,城牆只有兩三米高,由土石夯實而成,很多地方都倒塌了,殘缺不堪,宛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無聲的述說著歲月的故事。
駕~!
一騎馬的江湖中人從雲景身邊衝過,濺起一陣塵土,對方頭也不回的去了縣城方向。
隨著靠近縣城,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這樣的事情遇到得多了,雲景也不以為意,畢竟人家正常在路上行走,總不能攔著吧?
看著身上黑一塊黃一塊的白衣服,雲景撇撇嘴,這還真是風塵僕僕了,進城後找個地方換洗一下。
距離狗牙縣城門還有幾百米的時候,雲景看到幾個衙役趕著一輛牛車出來,車上蓋著草蓆,橫七豎八的堆了幾個人,隨著牛車走過,地上隱隱有血跡。
那車上,分明是一車死人!
站在路邊,待那牛車近了,雲景行禮道:「學生雲景有禮了,敢問幾個差役大哥,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說著,雲景指了指牛車上的死人。
見雲景秀才打扮,說話有禮有節,其中一個年長的回禮道:「公子客氣,你說他們啊,還能是什麼事兒,江湖廝殺唄」
他們似乎對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了,說到死人臉上連一點波動都沒有。
狗牙縣這麼亂的嗎?死人都一車一車的往外拉。
想了想,雲景又問:「原來這些都是江湖中人啊,大好男兒倒是可惜了,不知幾位大哥準備把他們拉哪裡去?」
「還能拉哪裡,這些天地不收的傢伙,總不能讓他們爛在城裡吧,只能是丟亂葬崗了」,那年長的差役搖搖頭道,然後嘆息說:「這幾天我們都拉了上百人去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一天天的,越死越多,晦氣」
另一個衙役此時衝著雲景好言好語道:「這位公子,最近這段時間城裡來了很多江湖中人,亂得很,我勸你還是儘早離開吧,等下你進城後,客棧估計早就住滿了,儘量去驛站,那裡有官府的人,相對安全一些,可千萬別亂跑啊,那些混江湖的,蠻橫得很,稍不注意惹怒了,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讀書人」
「多謝大哥提醒,我一定會注意的」,雲景拱手致謝道,人家也是出於好心,雲景可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稍微寒暄兩句,幾個衙役趕著牛車離去,雲景單獨一人,生得細皮嫩肉,他們微微搖頭,估計是在可憐雲景有可能迎接的遭遇吧,但這種事情他們是管不過來的,好言提醒兩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一頭異獸猛虎出現在沿山郡地界上,惹來了無數江湖中人,這片地域當下是真不太平。
在幾位衙役走後,雲景順了順背式書箱的肩帶,繼續往縣城而去。
來到城門口,排隊進城的時候,雲景左右看了看,發現兩邊破破爛爛的城牆不時有人進進出出,那些明顯都是江湖中人,他們就不走大門,喜歡翻牆。
對於這樣的事情,城門口的兵丁敢怒不敢言,就當沒看到,管不過來,也不敢管,都是有家有口的,混點兵餉,沒必要去招惹那些混江湖的白白丟了性命。
這還是雲景遊學途中第一次遇到王朝威嚴被踐踏到這種程度的地方。
沒辦法,狗牙縣太小了,原住民估計只有幾萬,比一些大點的鎮子還不如,官府沒什麼高手軍隊鎮壓,當然不願意去招惹那些蜂擁而來高來高去的江湖客。
「目無法紀,目無法紀啊,王朝威嚴何在,王朝臉面何在!」
不遠處傳來了一道怒而指責的聲音,雲景尋聲看去,發現是牆根下站著一二十歲左右的白衣讀書人,他看著那些翻牆進進出出跟走自己家似得江湖中人氣得臉色通紅。
在他邊上,一兵丁苦笑著好言相勸道:「公子,你就少說兩句吧,沒必要搭理他們,何必給自己招惹麻煩呢」
「朗朗乾坤,這幫目無法紀之徒,我輩讀書人還說不得了不成?」那書生皺眉怒道。
兵丁陪著笑安慰道:「說得說得,公子你消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