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夏侯惇的屍體,荀攸心中感慨萬千,畢竟也是與夏侯惇共事許久,多少有幾分情誼存在,就這麼看著對方死在眼前,命運弄人自是引人唏噓。
雖然如此,荀攸臉上卻絲毫不做表露,目光也不敢在夏侯惇身上停留太久。
都已經投降了,那就不好留戀從前,否則讓人以為投降不誠,那很容易出事情,如那蔡邕不就是在董卓身上惋惜了幾句,便被王允抓去殺了。
「夏侯惇冥頑不靈,就此身死也算是罪有應得,可惜在下未能為義師立下勸降之功。」荀攸轉過頭,朝著太史慈拱手道。
太史慈收起武器,點了點頭:「無妨,我軍雖然追求正式審判清算罪行,但也不會強求,死就死了吧。」
說到這裡,太史慈頓了一下,看了荀諶一眼,又看了看荀攸,最後沉聲道:「你雖然投降,卻也要接受改造,改造完成之後方能得自由,稍後會有士兵對你進行安置,切記配合。」
荀攸哪兒敢怠慢,連忙行禮稱是。
太史慈說完,便轉身往下走遠,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
待士兵們各自忙碌,荀諶荀攸相視一眼,叔侄兩一時相顧無言。
還是荀諶率先打破了沉默:「黃巾對待士族雖然苛刻,但也算講道理,只要你沒有大罪,接受改造之後自是可以脫身,吾在玄夏也算有些事業,屆時你可以幫吾打點一二,雖不比曾經士族,卻也不失體面。」
荀攸幽幽一嘆,隨後點頭道:「往後,就承蒙叔父照顧了。」
荀諶點點頭,隨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我輩士人在玄夏三代不能入仕入教,往後你也不要有什麼念想了,只要能安穩活下去便是幸事了。」
荀攸道:「當下之變革,小侄還是明白的,自會安分守己,不會給叔父添麻煩。」
正說著,就聽到一陣腳步聲響起,卻是一行士兵走近過來。
荀諶看了荀攸一眼,道:「士兵來了,你萬事聽從安排就是,勞動改造不太好受,但熬一熬也就過去了,叔父我當初也是這般走來的,你且多加忍受。」
荀攸還待說些什麼,荀諶已經搖頭晃腦先行離開了。
孤零零的他,看著面色冷峻的黃巾走來,心裡十分忐忑,他很想知道荀諶所說的不好受究竟是什麼程度,自己這細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頂住。
不過,黃巾的作風他已經感受到不少了,在這裡,似乎不太好講情面。
按理說,荀諶都已經混到許辰身邊了,給自己這個侄子一些照拂免除這勞動改造的過程應該不是難事,但這位叔父卻絕口不提這事兒,這是荀攸沒有想到的。
他相信,如果可以,這位叔父是不吝照顧自己的,既然不提,那只能說明這種事完全不可行。
堂堂黃巾教主、玄夏國相身邊的秘書,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安排,這種事情不論是擱在大漢還是魏國,都是難以想像的。
這世道是真變了。
「教主,夏侯惇已經戰死,諸多投降的士兵和將領,我軍已經開始進行管制。」另一頭,太史慈下了城頭之後,第一時間就找到剛剛率軍入城的許辰。
此時跟在許辰身邊的,尚有陸平,趙雲、管亥、張饒等將領。
聽到太史慈的匯報,許辰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城中了。
入眼所見,全都是魏軍投降的士兵,此時他們正在黃巾的指揮之下,列成隊列往別處行走,可以明顯看到魏軍士兵們那十分緊張和忐忑的情緒。
好在各個隊列,均有督衛兵大聲在他們旁邊進行安撫,才算是讓士兵們稍稍安心。
這種場面也不算是什麼稀奇事了,敵對士兵最初被俘虜的時候多半都是這樣的反應,到後面他們自然就能明白現在的憂慮是多餘的。
黃巾雖然會對他們進行集中管制,卻也不會苛待他們。
城中的秩序,就這麼迅速地得到了控制,許辰十分滿意的看向了陸平:「此戰你當記頭功,不論是拖住夏侯惇往許昌的支援,還是以少打多逼困他們,都是大功。」
陸平倒是十分沉穩,只是平靜的拱手應是:「這只是屬下應當做的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