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陽當下生產,唯以糧食和鹽鐵最為重要,糧食一事,實則土地已有富餘,許辰唯恐人口不足而已。
而冶鐵產業已經走上正軌,效率質量遠遠高於時代,這足夠令許辰放心。
按照如今產出,往後再增設爐子,在明年養出一支萬人規模的全甲軍隊不是做夢。
許辰相信實現這一點之後,黃巾在幽州基本不會有任何軍事上的擔憂了。
一萬甲兵銳士站在戰場上,別說是烏桓這樣的遊牧突騎,便是著甲重騎,都未必沖的動了,至於步兵軍隊更不可能是黃巾對手。
便是最後的鹽,黃巾也在泉州縣設有海鹽工場,滿足治下所需綽綽有餘。
把這三項安排妥當,黃巾的治理便不會有什麼大亂子。
視察了冶鐵工廠,許辰隨後又看了如陶瓷工場、紡織工場這些地方,只不過在軍事為先的制度之下,這些生產並不是黃巾當前的重心,規模也相對較小。
至於那些研究培育糧食和動物的,則完全都是工事院養的閒人,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看到丁點效果。
但許辰也知道這方面一旦真的看到點效果,那現在一切付出都是不值一提的了。
工事院的這些匠人,距離許辰心裡那種合格的科研人員還距離十萬八千里,不過他們已經和傳統的匠人有了本質的區別。
他們已經可以用科學的方法和工具對事物進行研究,而不再是純粹的經驗累積。
如馬鐵那些超越時代的生產工藝,除了土法煉焦這一個技術,其他都不是許辰直接給出的參考答案,而是工事院匠人們自己鑽研出來的成果。
他們可以記錄數據,他們可以控制變量,然後一點點的明確制約效率的問題所在,知道影響品質的因素所在,然後針對性的進行改進和優化。
他們鑽研得知溫度不夠,於是胡萄便和馬鐵一起弄出了活塞風箱。
只靠鐵匠雙手鍛打的效率太低,於是胡萄和馬鐵又一起弄出了水力鍛床,不僅極大的節省了人力,還提高了效率。
他們發現生熟鐵很大程度都與炭的滲入多少有關,於是便摸索出了灌鋼法,雖然只是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這種樸素原理,但確實實現了煉鋼效率的飛躍式發展。
許辰從不妄想一個人的全知全能,要實現整體的進步,那必須要讓整體都學會科學方法,使用科學工具,他正是往這個方面引導。
等什麼時候這些匠人鼓搗出一些連自己都不懂的更專業的知識來,那也就意味著科研體系在這個時代真正發芽了。
當然,這些匠人雖然還沒有真正成熟,卻已經給許辰帶來了不少的驚喜,冶煉鋼鐵技術的進步是如此,另一樣東西的成功製作也是如此。
一路視察了治下的各個工坊,許辰在回到官署之時,便立即把張仲景給叫喚過來。
一見到張仲景進來,他便笑眯眯招呼其坐下,然後神秘兮兮的開始吊胃口。
「今日喚仲景來,是給你看一個大寶貝。」
「嗯,是何物?」
張仲景剛一坐下,便好奇起來,他知道許辰一般弄出來的,可都是稀罕玩意兒。
當初的天師燈,還有熱氣球,直到現在還是這裡百姓津津樂道的事情,作為第一個上天的人類,張仲景可謂記憶猶新。
許辰卻是不急不忙:「我自然學方法論問世許久,仲景可有依此法研究事物,研究又有何成果?」
張仲景聞言,頓時有些尷尬:「道長太看得起在下了,這世間現象處處皆是,但要依據這些去參透真理,實非易事。」
這還真不是張仲景自謙,自然教那世界觀的確玄妙可取,但聽起來容易,真正自己去做的時候,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當初許辰看一下碳爐就證明冷熱空氣之論,還實際應用了熱氣球實現載人飛天。
現在他想起這個事,才驚覺許辰這是多麼逆天,因為他在自己看待世界探索真理的時候,就明白要做到這種程度是多麼困難了。
這世界山還是那個山,水還是那個水,哪兒能瞧出什麼真理來。
「本座今有修行所得,或可助仲景一觀微觀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