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美國,華盛頓。
一處占地數千平方的古堡中。
香味繚繞。
女僕端著熱氣騰騰地咖啡緩緩走來,放在了正在下棋的艾倫·格林斯潘與亨利·艾爾弗雷德·基辛格面前。
桌子上擺著圍棋。
兩位高盛合伙人約翰.溫伯格和沃倫.巴菲特接過咖啡在旁邊做著看客。
很快,格林斯潘的棋局就處於不利一面,被基辛格重重包圍,輸掉只是時間問題。
知道掙扎無宜。
艾倫·格林斯潘說道:「看來這一局我又要輸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積土成山,非斯須之作。
低生育,老齡化,通脹居高不下,消費能力持續下滑,國民長期債務壓力,社會稅金年金增長,階級矛盾問題,政黨鬥爭,財團交手,以曰本人的聰明能做的選擇實在不多。」
基辛格拿起咖啡說道。
雖然他沒說外有冷戰天平傾斜,美元迫不及待加息抽血全世界,歐美因東芝引發的制裁等等因素。
但在場的都是聰明人,知道曰本這個時候根本就沒得選擇。
政治,從來都是陽謀而沒有陰謀。
何況70年代自民黨合併一來就提出科技立國,通過教育和科技進步應對老齡化,而在這個問題迫切需要解決的當下,如果再反對就是置大和民族未來於不顧。
哪怕橋本龍太郎知道三重野康目的並不是為了解決人口老齡化問題,戳破房地產也泡沫也不可能讓當下環境變得好起來。
但大義就是大義。
果然。
基辛格的判斷正確。
話音剛落,秘書踩著高跟鞋走過來,並且帶來了大洋彼岸的最新消息。
日銀自兩天後100個點的加息決議被通過。」
在場四人都沒有什麼意外之色。
只是在提及如何打破曰本財團之間的團結卻不免有些麻煩。
正如喬治.索羅斯在《金融鍊金術》中所寫到那樣,再沒有一個國家像曰本人那樣團結,而且他們堅信曰本會再次崛起,實現輝煌。
這是非常可怕的精神。
也因此。
量子基金在曰本市場損失慘重,還是靠著做空美元血賺了一筆。
摩根不信邪,虧損了幾十億美元,所羅門兄弟公司不信邪,現在正在和旅行者財團商談被併購的事情。
整個曰本市場都控制在幾大財團手裡,又是一個半封閉的市場,想要做空經濟,驅逐資本,吸收養分,實在是太難了。
「再堅固的堡壘,總是從內部擊破的。
孫子曰:勢者,因利而制權也。
兵者,詭道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當下的曰本就如困獸,如果沒有希望他們就會困獸爭鬥,但如果給他們希望,人性就必然會去抓住希望。」
「何況,一個仍舊強大的曰本才符合我們在亞洲地利益......」
「......」
「蘇聯那邊怎麼樣了?」
「立陶宛已經......」
「......」
因為時差的緣故。
東京仍舊是白天。
但淅淅瀝瀝的小雨下著,天空像是籠罩了一層黑幕,遮住了太陽的光輝,看起來陰沉沉地,非常壓抑。
不過長野直男的心情卻非常不錯。
事情忽然就變得順利起來了。
井田橫在關鍵時刻抗住了所有的壓力,也因此研究院的身份不再是問題。
不爽嗎?
有那麼一點點。
但談不上怨恨和不滿。
身為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覺悟,人家又不是自己親爹,在需要棄子的時候丟自己出去很正常。
能夠在這種時刻再次把壓力扛下來,已經是最好的關照了。
至少說明自己還是很有價值地嘛!
長野直男心情相當不粗。
被逼著差點下跪。
調查組入駐,三堂會審,還被臨時停掉了職務。
警示廳還繼而連三的來找麻煩。
這些壓力壓在身上,那種朝不保夕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好吧!
不僅僅是糟糕,還有一種恐懼。
跨進了這個圈子,他早已經體會到這個圈子的恐怖,進一步天天上人,退一步粉身碎骨。
如果他出事,蹲上幾年小事,但家被無數餓狼覬覦,天知道再出來她們會怎麼樣。
這跟愛情無關!
隨著成長,長野直男早就不相信愛情。
不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無論多麼奇怪的關係,剪不斷,理還亂,卻終究是多了一種牽掛,依賴,還有眷戀。
現在好了,來自西武集團的大部分壓力被會社抗住,感覺和壓在身上的石頭被搬開沒什麼區別。
吱呀!
一聲刺耳地剎車聲,傳入耳朵。
跟著一輛豐田皇冠停在旁邊。
雨水被濺射而起。
嶄新的皮鞋和褲子也因此被濺射了一層水漬。
「你這個白痴是故意的吧!」長野直男望著車裡一身警服的傢伙罵道。
佐藤健一露出一個笑容:「明知道是故意的,為什麼還要說出來呢?這樣會傷害我們的友情地。」
「白痴!」
罵罵咧咧。
長野直男上了車。
一支香菸被遞了過來。
藍色地盒子——和平peace,天皇地最愛,也是曰本最貴的香菸,360円一包。
感覺挺怪異的。
佐藤健一這傢伙很摳門,從來不會給人遞煙。
「你小子發財了?」長野直男接過香菸,隨口問了一句。
佐藤健一嘿嘿一笑:「是啊!阪急到今天已經漲了一點五倍呢,怎麼樣,你一定沒少賺吧?」
「糟糕,都忘了這事呢!」
「納尼?」
長野直男不顧佐藤健一的疑惑,連忙拿起電話打了出去,很快倉田妃梨的聲音就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