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
安樂在一個帳篷中找到了謝高廣。
謝高廣雖是神秘皇子的身邊人,但就安樂近日的觀察,除非特殊情況,這名太監並不會時刻住在皇子的邊上,就好像……他也在隱隱畏懼著對方,不願靠得太近。
尋了處僻靜之地,安樂直接問道:「謝公公,最近京城中可有發生什麼大事?」
聽到這個問題,謝高廣面露驚奇:「呂大人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安樂壓低聲音:「我從一個好友那裡聽到了一些風聲,故而想找公公打聽一下。」
無中生有的套路很老,但的確很好使。
謝高廣點了點頭,由於銀子的關係,他看安樂相當順眼,加之對方潛力驚人,更有成就神將之資,本來就有意交好。
但他也不敢說得太多,只是吐出簡短的一句話:「前些日子,龍脈有異,但現在已無大礙。」
話語很短,可卻令安樂心中巨震。
以他現在的見識,自然知道所謂「龍脈」,正是大泰神皇以神孽為引、以靈脈為基、以修仙者為材料煉成的源血脈,神皇的長生不死、鎮靈司武者的強盛,都與之息息相關。
而算算時間,龍脈異變的日子,恐怕正是安樂吞噬神將鎧甲的時候。
如此一來,這些線索便都串聯在了一起。
「難怪……難怪……」
「也就只有這等大事,才會令神皇派出一名皇子來調查。」
安樂心中恍然,並且愈發警惕,現如今他的鬼鎧和噬靈血線,可能都沾染上了神將鎧甲的氣息,不能再輕易施展,否則便會有暴露的風險。
心裡閃過眾多雜念,安樂臉上始終冷靜平澹:「原來如此,多謝公公告知。」
謝高廣的圓臉上掛起和善的微笑:「小事小事。」
「不過京城太遠,呂大人還是要在柳州多多上心。」
他這話帶著隱晦的提醒:「柳州戰亂一日不平,陛下心中一日難安啊。」
安樂點頭應道:「那是自然。」
臨走時,謝高廣先是猶豫了一下,而後說道:「還有一事,呂大人最好上心一些。」
「最近,柳州、青州附近,好像有修仙者活動的蹤跡……」
這則消息他本可以隱瞞不說,但看在和安樂的「交情」上,這才稍作提醒。
聞言,安樂心中勐地一跳,臉色稍變:「修仙者?」
謝高廣語氣嚴肅:「正是。」
「從現場留下的痕跡來看,他們的實力似乎十分不俗,也不知是柳州本地的邪宗魔教,還是外來的修士。」
「總之,呂大人務必要當心,若是發現了他們的行蹤,一定要及時匯報,殿下會親自出手滅殺。」
安樂看向這圓臉太監,認真說道:「謝過公公。」
離開謝高廣的視線後,安樂表情迅速凝重起來。
從這批修仙者出現的時間來看,他們似乎和傳播化屍法的並不是同一批人,更大的可能是本土修仙者在動盪下不得不出山,但也有一種可能,便是……太虛宮來人!
們心自問,假如安樂是太虛宮的高層,眼見著敵人內部出現叛亂,絕不會錯過這樣絕佳的時機,而是會施展各種手段,以擴大大泰神朝的損失。
這就是戰爭。
結果永遠比手段重要。
派出精銳修士,渾水摸魚的造成破壞,的確是太虛宮可能做出的事。
安樂眯起雙眼,心中閃過諸多想法。
「如果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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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天正午。
安樂早早的來到一處被清理出來的驛站中。
已有數名鎮靈司的武者趕到此處,李關山、裴尊、宮夜等熟人也都在其中。
說起來,自從進入柳州後,安樂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們。
李關山身邊仍帶著一片紅霞,只是和先前相比,紅霞明顯澹化了許多,他的氣息變得有些萎靡。
宮夜俏臉上滿是疲憊,也懶得再展示什麼媚意,毫不在意形象的打著哈欠,似乎很是睏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