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敲門聲沒有像在安樂門口時那樣,很快消失。
反而,許是因為房間內傳來回應。
聲音還開始變得更加急躁,顯得有些不耐煩。
床上的徐三尺,渾身僵硬,絲毫不敢動彈。
「三尺,快開門,是我啊!」
門外傳來了一個徐三尺很熟悉的聲音。
他敢肯定,若是在平時,他一定能立刻想起那人的名字。
但此時大腦中混沌一片,就是無法觸及到關鍵點。
即便聽見熟悉的聲音,徐三尺仍保持高度的警惕,絲毫不打算離開這張床,僅是開口問道。
「你是誰?」
「三尺,你連我都忘了嗎?」
轉瞬間,這聲音就變得哀怨幽深,仿佛在埋怨徐三尺的冷酷無情。
「我是馮陽啊。」
「馮陽……」
徐三尺口中低聲自語,腦海中浮現出關於這個名字的記憶。
這是和他一起入宗的同輩好友,關係一向不錯。
「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想到這裡,徐三尺自然而然的生起一股愧疚之情,下意識的朝外邁出兩步。
但他隱約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別著急,我這就來……」
話說到一半,徐三尺猛地頓住了,隨後聲音開始變得顫抖:「馮陽,你不是……早就被拖入血霧中了嗎?」
死一般的沉默。
忽然,徐三尺嗅到一股血腥味。
低下頭一看,一串未乾的血腳印,早已在他毫無察覺時,走到了身前!
再抬起頭時,熟悉而蒼白的面容,憑空出現他眼前。
空洞的眼眶中流淌著血淚。
「你為什麼不來救我呢?」
「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
徐三尺踉蹌的後退,企圖躲回辟邪符和法陣的保護中,同時喑啞開口。
「我、我也想救你,但……我太弱了。」
這時,他想到了一點,連聲辯解道。
「是師伯!」
「是師伯他們不願救你,你要找,就去找他們啊!」
「呵呵呵……嘻嘻嘻……」
從「馮陽」的口中,傳出悽厲諷刺的怪笑。
「是啊……那時候,他們不願救我。」
「現在,他們也不會來救你。」
「我們是一樣的……」
嗤——
辟邪符瘋狂燃燒,與邪祟之氣碰撞。
法器和法陣,也在被不斷消磨。
最關鍵的是,徐三尺已經被嚇破了膽。
他跌倒在地,面露絕望。
可漸漸的,在法器閃爍的光亮中。
徐三尺的嘴角逐漸上揚,眼中的驚恐不安被越來越濃的喜意占據。
「是啊,我們是一樣的。」
「嘻嘻嘻……」
******
其他房間裡的古怪動靜,落入安樂耳中。
他不甚在意,捏住一隻手掌大小的灰黑色小人,用力擠壓,把擠出來的黏液塗抹在手臂上。
陰寒的鬼力絲絲縷縷的滲入肌肉。
氣血轟鳴翻湧,宛若沸騰,在它剛入體的一瞬,就被吞沒。
連帶著安樂身上的氣息,也在一點點的增強。
旁邊,怪蛇老墨悄悄的注視他,一對眼球中充滿了敬畏和驚恐,心裡想著。
「這傢伙,恐怕是鬼祟的天敵!」
值得一提的是。
安樂並沒有用到他做的防範手段。
怪蛇老老實實的履行了它的承諾,引來了兩隻不算太弱也不算太強的邪祟。
然後,眼睜睜看著它們被安樂榨取了全身的鬼力。
和死了沒什麼區別。
當然,對此,老墨可沒有絲毫愧疚感。
邪祟之間,可不是一團和氣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