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緋煙念叨著的這群陰陽家女弟子則是一路疾馳,直到遠離了月神居住的小院以後,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就好像是剛在夜間撞見了鬼怪一般。
唯獨方才那名被捂著嘴的陰陽家女弟子不滿地嚷嚷道:「為什麼攔我啊?你們沒看見東君閣下被那個陌生男子給強行帶走了麼?」
眾人一臉無奈,跟看傻子一樣看了她一眼。
稍微有點眼色的人都不會做出這麼蠢的事情,更不會到現在還在質問她們原因。
還是一名照顧了緋煙多年起居生活的年長女弟子看不下去了,神色肅穆,開口解釋道。
「你覺得以東君閣下的實力算了,你應該對東君閣下的實力沒有什麼概念」
「但我可以確定地告訴你,雖然陰陽家的修煉與那些單純修煉內力的武者不同,但東君閣下在一對一的情況下,絕對不會遜色於百家的那些一流境界武者,又怎麼會這樣毫無反抗地被別人帶走呢?就算是宗師也不可能讓東君閣下毫無反抗之力。」
「東君閣下試圖掙脫了啊,她不是還一直在呼喊麼?」
年長女弟子不由翻了個白眼:「你什麼時候見過東君閣下會對敵人這麼仁慈?陰陽家雖不以搏殺之術聞名,但若是換做你被陌生人這般強擄,是選擇直接用陰脈八咒的禁術直接下死手,還是選擇以柔弱肢體試圖掙脫陌生男人的手臂?」
那名陰陽家女弟子不由一愣,她只是沒有注意到細節,加上希望在緋煙面前露個臉表個忠心,又不是蠢得無可救藥了,自然聽明白了那名年長女弟子話里的意思。
那名年長女弟子向著四周張望了一圈,俯下身子壓低聲音道:「要我說啊,東君閣下肯定是願意跟著那個陌生男人走的,只是害羞導致的輕微反抗罷了。」
「而且你們想啊,那個男人的相貌也算能配得上東君閣下,再聯想一下前段時間東君閣下的異狀,分明就是戲曲里所演出的那樣,因為有了傾慕的男子才時不時露出那溫(si)婉(chun)的笑容!」
而此刻,作為那群陰陽家女弟子討論話題的女主角,緋煙卻是滿面霞光,根本不敢和張機對視。
直到走到了一處幽靜的角落,通過感知確定附近沒有人以後,才鬆開了緋煙的手。
「緋煙,抱歉。」
張機略顯愧疚的語氣令緋煙心中一動,連忙抬起頭來,似乎是想說些什麼。
「我知道,你肯定注意到了我先前暗中救了月神一把的動作。」張機用食指印在了嘴唇上,將緋煙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壓了回去,「我會向你解釋剛剛屋內發生的一切。」
旋即,張機便將與月神簽訂了有關秦國和陰陽家合作的契約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緋煙,連懷裡的那份契約也沒有絲毫避諱地交給緋煙閱覽。
緋煙聽得很認真,兩彎黛眉越擰越緊,神色漸漸凝固了下來,內心不由腹議道:「果然是我的好師妹啊。」
張機將前因後果一敘述,緋煙就明白了月神的陰謀。
先拿東皇太一當藉口換來和張機的獨處,什麼「皇閣下臨行前的囑託」,分明是對她們二人同時的囑託,真要算起來那些陰陽家女弟子也得到了東皇太一臨行前的囑託。
這種模糊不清的話和粗淺的話術,她竟然還中了月神的套。
旋即,緋煙便再也未發一言,而是等張機講完以後。
「我不想你就這麼中了月神的激將法,否則若是傷了她,你便不占理了。外界只會傳言,陰陽家東君恃寵而驕,霸道蠻橫,而不會知道是月神設計構陷你。」
「所以,我才會暗中抓住月神的手拉了她一把,防止她真的被重傷牽連到你。」
只是,張機也不知道緋煙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從剛剛接過那份契約以後,緋煙就靜默了,一言未發,似乎是在低頭看那份契約。
等到張機講完以後,緋煙才紅著臉頰抬起頭來,目光炯炯地望著張機,似乎是想要從他的身上看到些什麼。
「這份契約如此重要,你不該遞到我手裡。」
緋煙喃喃著,語調輕柔,卻隱含著幾分堅決。
「若是我毀了這份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