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林南替周慎擺了一桌小酒宴,二人坐在桌前,只有親隨陪護,互相寒暄了幾句話之後,周慎便對林南道:「林賢弟,我有幾句話想對賢弟說,不知道賢弟可否屏退左右?」
林南點了點頭,扭頭對跟自己來的趙雲和夏侯蘭道:「你們到外面等候,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趙雲、夏侯蘭便緩緩退了出去,隨後周慎也同樣屏退了自己的親隨,整個房間裡便只剩下周慎和林南兩個人。
房間裡的蠟燭忽明忽暗,溫和的光芒照的整間屋子亮堂堂的。
「周兄,這裡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吧!」林南隱約覺得周慎可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便率先問道。
周慎喝了一口小酒,緩緩地道:「賢弟,你和我都是涼州人士,都是朝廷在六郡選出來的良家子,咱們也是共同入京為羽林郎的,又同屬於羽林中郎將管轄。如果沒有黃巾之亂的話,咱們可能一輩子都要老死在皇宮裡,而沒有出頭之日了。後來,咱們又一起給盧植做了手下,同為他手下的軍司馬,這個緣分著實不淺,你說是不?」
林南點了點頭,利用真正的林南的記憶,在腦海中仔細地搜尋著關於周慎的一切,記憶中他和周慎雖然同時從涼州六郡中選出來入衛羽林郎的良家子,但是和周慎這個人直到一起進了盧植的帳下才認識,而且來往並不是很密切。他在想周慎接下來到底要說什麼話。便應承道:「周兄說的極是,這種緣分確實是難能可貴。」
周慎繼續說道:「賢弟。你覺得盧植對你如何?」
「盧大人是天下名儒,待我也很真誠……」
「真誠?哈哈哈,賢弟終究是涉世未深,不了解仕途的坎坷啊!」周慎打斷了林南的話,大聲地笑了出來。
林南急忙問道:「周兄,此話怎講?」
周慎又灌下了一口氣,滿臉因為喝酒而變得通紅,不時還打了一個飽嗝。從嘴裡散發出來濃厚的酒氣。他見林南一臉茫然,卻又聚精會神的聽著他的話語,便伸手輕輕地拍在了林南的背上,笑著說道:「賢弟啊,盧植如果待你夠坦誠的話,他就不會私吞你斬殺黃巾賊首張角的功勞了。」
林南道:「斬殺張角那是盧大人指揮有方,何況我是他的部將。又得到了五百斤黃金,已經心滿意足了。」
周慎笑道:「賢弟啊,仕途險惡啊,你可知道朝廷懸賞張角的首級是多少嗎?說出來怕嚇死你!這個數!」
林南見周慎伸出了五根手指頭,便尋思道:「五千斤?」
周慎重重地點了點頭,已經略有醉意的他。在這個初秋的夜晚頓感煩躁,也顧不得平日裡的形象了,將上衣一扯,便脫了下來,隨手仍在了地上。大咧咧地繼續說道:「這只是一部分的賞賜,還有一個賞賜你恐怕做夢都想不到……」
林南見周慎故意吊他胃口。便順著他的意思問道:「是什麼?」
「凡獲其賊首張角的首級者,賞金五千斤,封萬戶侯!」周慎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而且每說一字,後面的聲音便加大了一分。
林南聽後,也是吃了一驚,萬萬沒有想到斬殺張角會有如此豐厚的獎賞,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他何必辛辛苦苦的來帶兵攻打下曲陽,只要依靠功勞,便能獲得個萬戶侯,名聲、地盤都他媽的有了。他一氣之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將桌子上的酒菜都差點震掉了,大聲罵道:「這隻老狐狸!」
罵完之後,林南轉念一想,似乎軍營中並沒有一個人知道有此封賞的,而且盧植也沒有被封為萬戶侯,他斜眼看了一眼醉醺醺的周慎,便問道:「周兄,你說的不對吧,要是真的有那麼好的封賞,為什麼軍中沒有一個人知道?好像盧植也沒有因為這個功勞封萬戶侯吧?」
周慎笑了笑,突然站了起來,身體東倒西歪的,伸出手指指著林南,緩緩地道:「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叫做上通下達!朝廷確實頒布了這個獎賞,先是將聖旨頒發給了大將軍,大將軍便讓人做了一個拓本,便派人將拓本送到了與張角對敵的盧植手中,想藉此激勵士氣,只要張角一死,黃巾軍就會士氣大落。可是盧植卻沒有將這個命令頒布出去,而是羈押了下來,這樣的話,也就只有大將軍府的人和盧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