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晉元一身錦衣,身材中等、模樣俊俏,年齡二十左右,眉宇間一股書卷氣,一看便知是個飽讀詩書的才子。
誠然亦是如此。
等這一回北上歸返,秋闈之時,便要登堂入室,那狀元之位,他勢在必得。
但切莫因其是讀書人,便小覷了他。
劉晉元亦有修為在身,也是個武聖的級數。
若無修為在身,只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這一回便絕不會有他。
亦是家學淵源,劉晉元將隨行義士,諸般警戒,安排的妥妥噹噹,不曾有疏漏。
這才舉步返身進了廟子來。
見司徒鍾閉目凝神、調息打坐;岳銀瓶捉刀盤膝,似睡非睡。劉晉元躊躇了一下,揖道:「前輩、岳姑娘,自午前出發至今已逾半日,兩位皆滴水未進,還是先吃點東西、喝口水吧。」
說著,從腰間乾坤袋裡,取了些大餅乾糧,又取了倆壺出來,一看是酒,猶豫了一下,就要收起。
酒劍仙司徒鍾睜開眼:「小子,你居然有酒?」
劉晉元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風度的笑,道:「臨行前,料想隨行義士可能有擅飲酒的,沿途路上或有阻礙,萬一一時間買不到,便備了幾壺。」
司徒鍾笑起來:「你小子倒是個周全的。」
點了點頭:「確有擅飲酒的。」
他指了指自己:「就是貧道我了。」
便招招手:「予我一壺。」
劉晉元猶豫道:「雖是備了這酒,但最好還是不要喝...」
司徒鍾大笑:「你小子有意思。」
說:「你擔心喝酒誤事?那一定是別人,貧道必不在其中。我這人生下來就好酒,博了個酒劍仙的名號,是越喝越厲害。」
然後嘆了口氣:「走時匆忙,忘了教林兄予我備一些,以至我這葫蘆里,現在乾的都快冒煙了。甭廢話,快予我一壺解解渴。」
劉晉元再無話說,便只將一壺予了司徒鍾,還道:「前輩少喝點。」
「廢話。」司徒鍾接過酒壺,眼睛開始冒光,拔了塞子,咕都都便如喝水一般,一口氣竟把一壺酒喝了乾淨。
喝完了還砸吧了一下嘴巴,點點頭:「好酒!」
他這裡回味美酒,劉晉元這邊,則取了一壺水,並著兩塊餅一併遞到岳銀瓶面前。
岳銀瓶睜開眼,先是道了聲謝,然後搖頭:「多謝劉公子,不過我現在並無食慾。」
劉晉元想了下,收回大餅,把水壺遞上:「那就喝口水吧。」
岳銀瓶不再拒絕,便拿了水壺,小小的喝了一口。
劉晉元便在篝火這邊坐下來,道:「岳姑娘,我雖然只是個書生,卻也知道天下的大義。可是為什麼,那朝堂之上,會有那麼多人妥協求和呢?」
他說:「都是讀的聖賢書,我懂的,他們也都懂;我不懂的,他們也懂。如此,他們更應該支持岳元帥北伐才對!」….
他似乎非常疑惑。
岳銀瓶又喝了一小口水,搖頭道:「連劉公子都想不明白的事,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她說:「人和人,總是不同的。」
劉晉元搖頭:「人與人自不同,但無論什麼人,同在大宋這一片天空之下,難道不應該齊心合力、驅逐蠻夷嗎?國讎家恨,難道就可以放下嗎?」
「外敵當前,沒有齊心合力,反倒是攻訐、謀害,為此不惜絞盡腦汁,惡毒的計謀一條接著一條。」
「我爹說很多人其實身不由己。」
「我常常難以理解。」
這時候,外頭傳來幾聲急促的慘叫;喝了酒,
剛剛閉上眼睛繼續打坐的司徒鍾勐地睜開了眼,岳銀瓶更捉緊了手中的刀。
劉晉元還在說:「聖賢書中的道理,就像是騙人的一,仿佛只是一種空洞的期許,而實際卻正好相反。」
一股無形的壓力,已從鋪天蓋地,從廟外壓迫進來。
司徒鍾勐地一起身,卻忽覺頭暈目眩,禁不住跌了回去;岳銀瓶拔刀而起,卻一個踉蹌,即使扶住旁邊一座神像,亦已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