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羅哥回來了,他又接到一個大單子,高興得很,要喝酒。一窩蟻 www.yiwoyi.com冬子覺得,這兩菜一湯,喝酒恐怕有點不像樣。但羅哥卻說:「小陳,你炒的菜,哪怕只有一個,都可以下酒,不弄了,直接吃。要不,你也喝點?」
「下午要送貨,我就就不喝了,喝了開車,醉駕。」
羅哥笑到:「你一個騎電動車的,警察有功夫理你?」他抿了一口白酒:「倒是,安全是自己的,你晚上再喝。」
原來,羅哥接到一個單位裝修的工程,承包工程的老闆,定了羅哥這裡的材料,大約光材料費,都得三十多萬。按冬子的算法,光這一單,老闆起碼得賺三四萬塊錢了。
結果,羅哥酒一喝,話就沒藏住。單位裝修,水分很大的,羅哥的利潤,起碼得有六七萬塊錢。雖然他們一般不在冬子面前透露利潤率等機密,但冬子在這裡時間長了,老闆對他的信任也多了,說話也就沒什麼防備了。
冬子想,這可真是個好生意啊。有一天,如果容城也開發起來,自己做這一行,賺錢的前景還是有的。當然,目前有兩個困難,一是還沒摸清水分,這行當的貨源進價及動作方式,冬子還不太懂,這也不好問,畢竟是老闆的生意機密。二是自己沒本金,如果要開這種店子,沒幾十萬本金,貨都進不來。
不過,冬子相信,憑自己的聰明及勤勞,總有機會的。何況,羅哥也曾經答應過自己,慢慢帶自己入行。況且,自己今後要回容城做生意,不跟羅哥競爭。
在飯桌上,大家都高興。黃姐不沒忍住,偶然提到今天看見那何老大的事情了。
「何老大,他罵我了?」
「那倒沒有,小陳,他當你面,也沒罵過?」黃姐問到。
「他所有人都罵,當著我面,說街上所有人都是壞人。」冬子覺得,沒必要隱藏什麼。更何況,羅哥興致這麼高,也不存在怕他不高興。
「對嘛,小陳還是實在人。這何老大不罵人,那叫什麼老大?老大嘛,罵人是他的權力,對不對?小陳,你沒看,他那個作派,走路的樣子,是不是像個幹部?」
這話把黃姐與冬子都逗笑了,看樣子,羅哥太了解這傢伙了。
「他裝得像個幹部似的,當然,是幾十年前的幹部樣子。今天的幹部要都穿成他那樣,幹個羅卜!」
羅哥在酒精的催化下,幽默細胞開始活躍,臉上的青筋,也有點跳躍。此時,一口菜一口酒的節奏慢了下來,冬子知道,他要發表長篇論述了。
「按理說,我還得叫他一聲老表,畢竟一個村的。但是,我們村,他確實是老大,因為村長拿他都沒辦法。村里開大會,他能夠搶村長的話筒,把村長批一頓,說的話像是個大領導。說別人官僚主義形式主義,說人家是見錢眼開不為窮人作主,說什麼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總之,他窮,他有理唄。要不是幾個年輕人把他拉下來,他可以說半天。」
冬子覺得奇怪:「這傢伙,難道不挨揍嗎?」
「你敢揍他?我給你說,小陳,今後遇到他繞道走,離他遠些。你要動他一指頭,他就現場倒給你看。你沒時間,他有時間跟償耗。他有理由了,病就出來了。什麼頭昏腦花眼睛脹、跌打損傷濕麻木癆傷腳轉筋,指甲痛頭髮痛都給你整得出來,就問你怕不怕?」
羅哥剛才最後幾句,如同相聲中的貫口,也像最流行的rap,很密集的節奏感,自帶某種藝術氣息。他不是做生意的,他是練嘴皮子的。
在大家的笑聲中,羅哥瞪鼻子上臉,有點顏色就開染房了。他一拍桌子:「光說不練不是好漢,要說何老大沒練過,打小我也覺得沒練過,要說他練過,他還真練過。」
一段下來,就勾出黃姐表面鄙夷實則欣賞的目光:「你羅哥,當年窮得,還丑,全憑這張嘴,把我騙到手的。」
羅哥繼續他的表演:「那年那月,話說何老大橫行街頭,被自行車擦肩而過,你要問啥叫擦肩,其實就是,綠樹掛了衣服、春風吹了池塘,與其說是緣分,不如說是親熱。騎手客氣,說聲對不起,這就拐噠。」
實在是羅哥專業水平有限,想搞一段合轍押韻的東西,也太難。節奏不打了,改為散板敘述。
「騎車人外地口音一出
第十一章 遍地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