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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裡,薛柯枚在省第一人民醫院急診室的走廊里,反反覆覆來回地走著。書神屋 m.shushenwu.com
空空的走廊里,迴蕩著她孤獨的腳步聲。
忽然,她停住了腳步,側過臉去,憂心忡忡地看了看那個由楊麗輝從美國帶回來的小男孩劉易。
此時,只見他歪著身子,靠坐在一張椅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是的,從這個孩子的五官長相來看,就是長得很像劉春江。
晚上醫院的走廊里的氣溫多少有些涼。薛柯枚看了看,猶豫了一下,便把自己身上穿著的一件外衣脫了下來,輕輕地給他蓋上。
這個孩子還小,顯然,他對眼前發生的一切,對他意味著什麼,心裡並不是很清楚。
呆呆地看了一會兒,薛柯枚又走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此時,她的兩個眼睛裡紅紅的,眼角里布滿了一道道血絲。
是啊,本來這幾天就沒有休息好,再加上半夜三更來這麼一下,她的兩個眼睛怎麼能不紅呢?
薛柯枚一點睡意也沒有,她望著從裡面走出來走進去的醫生和護士,心情焦急地等待著結果。
看著走廊里熟悉的環境,薛柯枚不由得思緒萬千,她又回想起了許多往事。
這個地方,說起來她已經不知道來過多少回了。
但是,來這裡時間較長的,那麼,她腦中留下的印象則是非常深的。
記得那年第一次來,還是因為劉春江半夜在路上與她一起行走的時候,被趙田剛暗中刺了一刀。之後便被轉院來到了這裡。
當時,她陪著劉春江在這裡度過了一段記憶多麼深刻的日子啊
第二次,那是她和劉春江一起帶著娟娟,在這裡給她治療被摔傷的腿。
她又不由得想起了當時為了娟娟,忙著跑前跑後的劉春江。
想到劉春江,薛柯枚的內心深處,又感到了一陣劇痛。
她不想往這方面想了。
薛柯枚無力地看了一眼深深地走廊。
第三次,則是趕來看望天然氣中毒的楊吉輝一家。
仿佛那天看到的太平間床上躺著的那幾個人的影子,還在眼前晃著
薛柯枚用手擦了一下眼角,她難過地揉了揉眼睛。
唉,這只是發生在前不久的事情呀怎麼好像是恍恍惚惚的一種感覺?
薛柯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無力地扶著牆,慢慢地癱坐在一個長條椅子上。
正是深夜,望著深深的走廊,裡面是靜悄悄的。
剛才這裡還顯得到處都是一片嘈雜聲,而這時候,此時的走廊里,寂靜的有些可怕,好像讓人感到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景象,都是籠罩在夢幻中,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這時候,在薛柯枚的眼前,忽然又迴蕩起了一個苦苦哀求的聲音:
「薛大姐,求求你,好嗎?你就算是成全一下我,讓我在剩餘的時間裡,能實實在在地做這麼一件事吧?」
這是楊子琪的聲音。
「大姐,以後的這個孩子,就交給你了」
薛柯枚的眼睛裡,又浮現出楊子琪的面容。
她不由得又扭過頭,看著不遠處睡著了的那個小男孩劉易。
這可是劉春江留下的孩子。
想到這裡,薛柯枚的心裡又是一陣劇痛。
忽然,就聽門一響,一個護士手裡拿著一個夾子,疾步像她這邊走來。
「護士,老人怎麼樣了?」
薛柯枚趕緊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問道。
「哦,老人得的是腦卒中,病情很嚴重,給你,這是病危通知書。」
「腦卒中?」
薛柯枚口中重複著這個醫學專有名詞,她怔怔地望著那個年輕護士的臉,似乎想從上面尋找出這個病情的答案。
「現在必須馬上做手術。你是病人的家屬吧?請你在上面簽一下字。」那個年輕的護士,臉上什麼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