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帶著徐若舟回瞭然清公館。
當車子穩穩停住時,安然毫不猶豫地伸出手,迅速拉開了車門,並輕盈地下了車。
緊跟其後的徐若舟神色略顯慌張且步履匆匆地下了車,其腳下步伐甚至都有些不穩、踉踉蹌蹌起來。
待徐若舟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之後,他的視線瞬間便被前方不遠處的場景牢牢吸引住了——
只見平日裡負責迎接他們的安叔以及眾多僕人們正佇立在此處,而與以往有所不同的是,此刻居然還多出來了一架嶄新無比的輪椅!
徐若舟見狀不禁微微一怔,不過轉瞬之間他便洞悉了這其中蘊含的深意。就在他剛要張嘴發問之際,安然那冷若冰霜的嗓音卻突兀地傳進了耳朵里:「上去。」簡簡單單兩個字,沒有絲毫可以商榷的空間,宛如一道不容置疑的指令重重地敲擊在了徐若舟的心間之上。
徐若舟不由得渾身一顫,然而僅僅只是須臾片刻功夫,他便回過神來並領悟到安然口中所言的「上去」二字指的恰恰就是那架輪椅。
此時此刻,徐若舟的內心深處不禁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暗忖道:既然已然有這樣一個台階橫亘於前,那麼自己又何必再去遲疑不決呢?
念及此處,徐若舟不再有任何的躊躇與遲疑,毅然決然地抬腿邁上了輪椅,並老老實實地端坐在上面。
坐在輪椅上的徐若舟抬起頭,臉上掛著一絲溫和而乖巧的笑容,試圖緩解此刻略顯緊張的氣氛。
安然只是淡淡地瞥了徐若舟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漠與疏離,隨後她轉頭對身旁的安叔囑咐道:「安叔,請您將他送回房間,並安排幾位可靠的人手悉心照料他,務必確保他的安全和舒適。」說完這些話,安然毫不留戀地轉過身去,大踏步地進去了。
望著安然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視線盡頭的背影,徐若舟的內心深處如同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種滋味翻湧交織。
儘管安然離去時的態度異常堅決果斷,沒有絲毫留戀之意,但不知為何,徐若舟心底竟升騰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也許,對於目前這種尷尬而微妙的局面而言,保持這樣一段恰到好處的距離以及冷漠疏離的關係,未嘗不是一個最為理想的結局。
至少,她暫時不再提及離婚之事,這讓徐若舟看到了一絲希望——只要兩人尚未解除婚姻關係,那麼他便仍有機會去挽回這段感情。
此時,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觀察著一切的安叔,浮現出一種恭敬謙卑且彬彬有禮的笑容來,身體微微前傾,以一個標準的鞠躬動作,向著徐若舟開口詢問道:「先生,需要我現在護送您返回房間嗎?」
徐若舟的嘴角輕輕向上揚起,勾勒出一道如春風般和煦溫暖的微笑弧線,同時用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柔聲回應說:「嗯,那就有勞安叔了。」言語之中盡顯謙遜與禮貌。
聽到這話,安叔連忙擺手示意不必客氣,並小心翼翼地推動著徐若舟所坐的輪椅,步伐穩健而又不失優雅地朝著房間方向走去。
一路上,安叔始終保持著低頭彎腰的姿勢,仿佛生怕自己稍有不慎便會驚擾到這位尊貴的主人,而端坐在輪椅之上的徐若舟,卻是一臉沉靜如水,目光悠悠然地凝視著遠方,其腦海中的萬千思緒,早已經如同脫韁野馬一般,縱情馳騁至那遙不可及的天際盡頭之處去了。
安叔順利將徐若舟安全送達房間,並仔細地替他打理好了所有相關事宜之後,方才悄然離去。
安叔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徐若舟的房間後,馬不停蹄地趕往位於公館另一側的書房。
抵達目的地後,安叔停下腳步,伸出手輕輕叩響那扇厚重的書房門,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三聲敲擊聲,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推開門扉,踏入其中。
進入書房後的安叔,面色凝重且神情專注,他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向書桌前,微微躬身,以一種極其恭敬的姿態對著正佇立在落地窗前、背對著光線的安然開口道:「小姐,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