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百年來,江湖上最為精通五行術的門派,一個是魯中「九鼎派」,一個是壩上「溫寒谷」。這兩班人馬皆奉戰國時的鄒子為祖師。原本同脈連枝,關係非常親近。可不知為何,在數十年前卻突然劃地絕交,從此勢同水火。」
郭大悟問道:「鄒子?是不是提出「五德終始說」的齊人鄒衍?」
雲鶴子替雲鷹子作答:「正是他。傳聞此公能使六月飛霜,冰谷回春……嘖嘖,以五行術法改變天時地理,你說厲害不厲害?」
見郭大悟愛聽,雲鷹子繼續講述道:「自「九鼎派」與「溫寒谷」反目成仇後,雙方發生過好幾次大規模法斗。每一回都打得翻江倒海、驚天動地!幸虧當時世道紛擾,到處在搞運動,這才沒有惹出大麻煩。」
「兩邊死傷越多,仇恨便越深。最後竟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監管者協會的負責人怕他們鬧出什麼無法收拾的亂子,迫不得已,邀請了好幾位當時德高望重的江湖同道出面調停。其中就包括我等的師尊天燭子真人。」
「但他們之間結怨已深,再沒有握手言和的可能。大家費盡口舌,也止不住干戈。於是在這些前輩的公證下,雙方立下賭約,定好了日子,在華山落雁峰一對一較技。五局三勝,敗者毀宗滅派,就此自斷傳承。」
「那一天,落雁峰風雲色變,火光熊熊。兩派最頂尖的幾位門人手段盡出,把峰頂兩側的樹木都削得禿了,巨大山石也轟碎滿地。四場斗罷,各勝兩陣。敗者固然身死道消,勝者也只餘下半條性命。」
「最後輪到雙方首腦出場。當時,「九鼎派」的掌門名叫「虎師」厲山君,「溫寒谷」的掌門則是韓二先生。兩人皆為道上威名赫赫的大高手!從比法術到拼內力,足足大戰了一個多時辰。終於,韓二先生抓到一個破綻,將厲山君制住。」
「勝負已分後,韓二先生卻並未對其痛下殺手……但想來也不是存著什麼好意。誅心勝過殺人,讓對頭親眼目睹本派的道統斷絕,豈非更加痛快?」
「可那厲山君性情本就狂傲,怎會受這等屈辱?趁眾人不備,轉身跳下了懸崖。華山之險,天下聞名。他當時已經神虧力竭,再加上經脈被封,從千百丈高處掉下去,必然有死無生。「九鼎派」亦隨之星流雲散,除名於江湖。」
「取勝的「溫寒谷」亦沒有落得好下場。門內精英非死即殘。韓二先生受傷過重,渾身功夫再也練不回巔峰。後來,聽說他在一次與人決鬥中敗亡。「溫寒谷」從此淪為一個三流門派。」
郭大悟聽得明白,皺眉問道:「雲鷹道長的意思是,我們昨晚遇到的那狂妄老賊,莫非就是大難不死的厲山君?」
雲鷹子點頭道:「據性格和外貌推測,非常有這種可能。畢竟他當年跳崖之後,大家並未親眼見到屍骨。師尊常以此事教導我們,凡事以和為貴。尤其同門之間,務必要團結友愛,才不會被外人所趁。因此,我對這樁事情印象格外深刻。」
「若當真是「虎師」厲山君,倒也說的通……看來劫後餘生,也沒改掉那他狂傲乖戾的性子。」雲鶴子從台上端起一盞茶,沉吟道,「銷聲匿跡幾十年,偏偏在這個節骨眼裡跑出來,恁地湊巧。」
雲雁子問道:「莫非這厲山君是想要重振旗鼓,再創「九鼎派」?有意拿我們「多寶觀」立威?」
雲鴻子道:「我看未必。他雖然坐了輪椅,雙腿卻尚有行動能力,五行術法也練得更加厲害,看來功力早已恢復。若真打算重出江湖,又何必隱姓埋名至今?修煉五行術之人,最擅觀星望氣。他這次貿然對雲鷳師兄出手,多半是被軒轅古鏡所吸引,臨時起了歹意。」
「不錯,這面鏡子大異於其它寶物。前日被雲鷳師弟用「鯪鯉血」一激,破了禁制,現在看起來靈光四射,著實有些乍眼。需得先妥善收藏起來。」說罷,雲鶴子喊來侍立在外的海銘子,低聲交待了幾句。
片刻後,海銘子取來一具烏沉沉的木匣。雲鶴子將古鏡收入其中,向郭大悟解釋道:「這匣子乃是以萬年陰陳木所制,也算個稀罕物件。卻並無大用,只能拿來隔絕
第三十八章 寶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