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酒暈妝便出來了。
婢女和老婆子們只看著她指尖輕挪緩移,不過一會,便已渾然變了個模樣,紛紛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之後,那婆子聲音悽厲:「娘子,可不興這樣,你這樣、這樣」
「這樣如何?」
姜瑤站起身。
「不像新娘子,倒像個妖精,娘子不可啊!」婆子忍不住嚎。
婢女們紛紛驚惶跪下。
姜瑤卻只是頂著那煌煌鳳冠,輕輕一振衣袖:「走吧。」
說著,已邁步往外去。
婆子如喪考妣,婢女們互視一眼,一人忽想起什麼,連忙拿起妝檯上的喜扇,追了出去:「娘、娘子,扇子!」
這時,姜瑤已走到了喜堂門口。
門口站著個精神盎然的郎君,他頭戴烏帽,身穿紅色喜服,嘴角帶笑,看著面前以扇遮面的新娘。
新娘微微上挑的眼眸含媚,帶著無限風情看來。
倒把調笑的郎君看得一愣,半晌他似覺得有趣,唇角重新勾起來,一揮手。
一婢女拿著打了花結的紅綢過來,一人一端遞給兩人。
姜瑤接過一端,裡面儐相在喊:
「新人入堂!」
姜瑤抬頭看了眼繞著紅綢的門口,才邁步進了喜堂。
大紅喜字高掛。
喜字下,滿堂賓客皆無,上首空蕩。
姜瑤牽著紅綢一端,慢步走到喜字下。
「一拜天地!」
她彎下腰去。
「二拜高堂!」
高堂之位空蕩蕩。
「夫妻對拜!」
姜瑤直起身,和魯蓮對視一眼,又彎下腰去。
彎下腰時,還在想,他應當戒心降到最低了吧?
畢竟——
拜堂對古代女人來說,是十分慎重、攸關一生一世之事呢。
直起身時,姜瑤垂下的寬袖,還輕輕拂過他露在外的手。魯蓮只覺得掌心一癢,一道柔軟帶著沁涼的綢緞就從他掌心慢悠悠划過,抬起頭,恰見姜瑤眼瞼一點桃花粉。
他心下一盪,腳步已過了去。
等意識到失態,忙頓了頓腳步,這時,姜瑤已經舉著扇,被婢女牽到了之前住的屋子。
短短時間內,屋內的白牆上,已被貼了喜字,靠牆的桌面上,擺了兩個鎏金燭台,燭台上暈黃的燭火跳躍著。
一爐香正往上冒著氤氳的煙霧,甜膩的香氣幾乎將這房間都盈滿。
姜瑤卻只是皺了皺眉,走到桌邊。
桌上還擺著酒壺如意杯。
看到這,姜瑤才有幾分滿意。
當下,她也不願再裝了,將那花扇一丟,人就坐到桌邊。
婢女嚇了一跳:「娘子!郎君還沒…」
「無妨,」姜瑤一拂寬袖,拎了鎏金嵌綠石酒壺,往如意杯里注酒,而後靠了桌,一副閒散模樣,「反正今日也沒賓客,就到這吧。」
「可…」
姜瑤臉又一板:「去叫你們郎君來。」
婢女是怕了她這反覆無常的脾氣了。
長安城裡哪家小娘子是這樣的脾性?不說溫順,卻也講理,便是王娘子也不過是待人稍稍冷淡些,可唯獨這邊城來的卻一副跋扈脾氣,為免自己倒霉,忙福了福身,跑出去喊郎君。
郎君正坐在喜堂,一身自在,也不知在與誰對飲,此時聽到她傳話,眉一挑,當下就拋了酒杯,拂了拂袖站起,意氣風發道:「也罷,且讓你家郎君今日也做一回新郎!」
說著,便也真往喜房過去。
一開始還慢悠悠,最後,竟越來越快起來,紅色袍擺不斷迭宕。
魯蓮帶著一腔連自己都說不出緣由的新奇和喜悅,到了貼了一對喜字的門房前。
喜房內門房緊閉。
窗幔上映著跳躍的燭火,燭火勾勒出女子曼妙的身形。
兩名佩刀侍衛守在門口,不知因了什麼,赤鏜臉比之前更為紅。
魯蓮同為男人,自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