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時間又接近尾聲。在過去的幾天裡,李曉禾既充滿期盼,也不無忐忑。
在本周一下午,鄉里便把回復函傳真給了足下彩雲公司。雖然回復函上列出了十款回復,其實絕大多數都無關緊要,只是對個別字句的斟酌。這樣寫的目的,主要是為了體現己方對商務合同的在行,也是為了表現己方的一種嚴謹態度。真正和足下彩雲條款有分歧的只有一條,那就是爭議解決法院的指定。當時對方提出的是,在省城足下彩雲公司註冊地的法院,而這次鄉里提出須在思源縣法院。
對方在收到回復函傳真件的時候,沒有特別表示,只說儘快轉到有關部門。可是這一轉,一周時間又過了,對方沒有任何回復,既沒說行,也沒提出異議,就跟沒這回事似的。李曉禾也明白,企業不同於個人,所有事情都要走流程,尤其這種對於企業並不急的事情,往往流程走的要慢一行。可是他仍然很急,既是因為鞋墊的事一拖再拖,人們手裡已經壓下了一萬多副,更是擔心此事最後不了了之,那麼鞋墊的事就只能徹底黃了。
在等待的過程中,李曉禾也讓秦明生聯繫了對方,以詢問「對函件的意見」為名,其實就是想敲定合作的事。但對方的回應很簡單,而且也看不出任何傾向,就是一句話:還在走流程。
不就是一個關於法院的事嗎?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儘快回復呀。針對這條,李曉禾與三位副職已經私下協商過,實在不行的話,就按對方的意思辦,怎麼也不能讓這事黃了。如果這麼操作的話,那就相當於完全按對方意見走了。當然,這只是一個不得以的底線,知道的也就他們四人。
除了鞋墊的事以外,讓李曉禾不踏實的事還有一件,那就是對張全的舉報。在董定方那次找過張全後,便沒再找起,但縣審計局卻專門通知,近期要對鄉里財稅情況進行審計。不年不節,政府領導和財務所負責人又沒有調整,審的哪門子計?分明是要搞事嘛!儘管心裡明鏡似的,但卻沒有阻止的理由,還得表現出歡迎的樣子,李曉禾、張全的心情可想而知。
「篤篤」,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李曉禾思緒。
是秦明生來了。
看到對方臉色,李曉禾就知道是什麼事,也知道是什麼情況。但還是很隨意的問:「老秦,有事?」
秦明生坐到對面椅子上,神情有些嚴肅:「我剛才又聯繫了孫經理,打了兩遍,她都沒有接聽。然後又打了杜助理電話,人家直接掛斷了。就那麼一條的事,到現在還沒有回覆,現在連電話也不接,很不樂觀呀。」
「肯定是人家兩人正有事,今天又是周五,她們一般是要開小範圍的本周總結會。再說了,除去星期一和今天,也才滿三天嘛。也許人家正在來的路上,也許已經認可咱們的要求,直接來簽約了呢。」李曉禾表達著自己的觀點。其實他在說這話時,很是心虛。
「開會倒是也有可能,就是到現在還沒個回復,似乎……」停了一下,秦明生苦笑著,「至於你說的在來簽約的路上,更不可能了。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們肯定是提前通知咱們,肯定雙方都得準備準備。即使他們簽的大協議多了去,可這畢竟是一次合作,怎麼也得搞一個儀式呀。尤其這對雙勝鄉來說,卻不是一個小事,更得有點動靜的。」
李曉禾略一沉吟,說:「那先回去繼續盯著。」
「好的。」應答一聲,秦明生出了屋子。
……
秦明生離去時間不長,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
李曉禾看著門口方向:「進來。」
屋門推開,兩位女性站在門外。
看到對方,李曉禾先是一楞,隨即趕忙起身,迎了過去:「歡迎歡迎,歡迎孫經理,歡迎杜助理!不知道二位今天過來。」
「怎麼,見你李鄉長還得預約?」孫雨晨帶著微微笑意,邁步進屋。
杜鵑緊隨其後,走進屋子。
李曉禾忙道:「孫經理說笑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提前告之的話,我們也好迎接一下,再做一些準備,這次無論如何得儘儘地主之誼。」
「不敢,怎麼能讓大領導迎接呢?我們只是企業職工而已,從來都是輕車簡從,不像你們政府部門迎來送往,熱鬧的不行。」說著話,孫雨晨已經坐到了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