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抽回自己的手,低頭拭去眼角的淚水,說道:「我也很好。」
江帆衝著她點點頭,說道:「很好就好。」
丁一撲哧笑了,從包里掏出紙巾,把眼睛裡的淚水沾干,使勁眨著兩隻眼睛,看著他,沖他一縮頭,就笑了。
江帆的心有些疼,他轉移了話題,說:「採訪完了嗎?」
「差不多了,下來就是錄像了。」
「跟長宜定好時間了嗎?他下周要去學習,所以你要抓緊。」
「嗯,定好了。」
「你很能幹。」
丁一看著他,說道:「我不行,今天局長批評我了,說我滯後,訪談沒跟上,讓省報搶了先。」
「報紙和電視是有區別的,不存在搶先的問題。」
「那也不行,保證宣傳的那麼全面,我就是再怎麼弄,也有跟風的嫌疑了。」
江帆笑了,說道:「電視有電視的優勢,這一點,報紙比不了。」
「嗯。」丁一點點頭,問:「你沒事了嗎?」
「有事,你來了我就不想幹事了。」
「呵呵,那可不行,你趕緊回去工作吧,我們又不是不見面。」
江帆小聲的說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丁一捂著嘴,無聲的笑了,幾天徘徊在心頭的陰霾一掃而光,她笑的燦爛極了,清澈的眼睛,沒有一絲不快。
江帆的心情也隨著見到丁一好了很多,說道:「長宜怎麼還不回來,他想把你餓到什麼時候?」
丁一說:「沒事,我回單位,你快回去忙吧。」
「我不忙,眼下該忙吃飯了。」
「嗯,那你快去吧。」
「我不去,我要和你吃。」要說江帆的飯局還真沒有彭長宜多,彭長宜是三教九流、點上的、面上的,喝酒吃飯幾乎占了他全部的業餘時間。江帆如果不是上邊來人,即便是上邊來人,有些人也不需要他出門陪的,除去這些政治性和工作性的飯局,他幾乎很少跟人吃飯,大都情況下,都是跟林岩、小許他們兩個吃,曹南倒是經常代表他去參加一些飯局。
聽了他的話,丁一趕緊看了看身後的門,沖他皺皺眉,小聲說:「注意影響啦——」
江帆笑了,說道:「我已經很注意了,不然……」
丁一趕快用眼睛使勁看他,他才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江帆笑著站起來,說道:「我去看看彭長宜同志,怎麼把記者一人放這兒不管了。」說著,他就走了出去。
丁一這才鬆了一口氣,忽然想,對呀,科長幹嘛去了?
這時,江帆很快又進來了,說道:「彭長宜不見了。」
丁一看著他詭秘的樣子說:「不會,他說回辦公室打幾個電話,還要給我拿材料,怎麼會不見?」
江帆說:「沒關係,我們等他,如果他實在不回來,我就把你拐走。」
丁一臉又紅了,她知道他說「拐走」的意思,就不敢跟他鬥嘴。
此時彭長宜正在市委副記王家棟的辦公室,他回自己辦公室打完電話,王家棟的電話就到了,讓他上去一趟。
彭長宜進屋,就見王家棟正在看菜譜,研究廚藝。彭長宜往他跟前湊了湊,說道:「您老這是在培養第二技能哪?」
王家棟笑了,說道:「是啊,我最近迷上了廚藝。」
彭長宜有些心酸,想威風八面的王家棟,什麼時候辦公室冷冷清清過?什麼時候有過時間研究廚藝?自從樊文良走後,他就像一隻孤獨的鷹,獨自盤旋在亢州的政治舞台上,儘管貴為市委副記,而且是管政法的市委副記,儘管凡人也不可小視,但是比起以前的威風也漸弱了不少,而且他也清楚自己的位置,凡事不找上頭,他絕不主動工作,韜光養晦,他研究馮道、研究曾國潘,不曾想又開始研究廚藝,怎能不讓彭長宜心酸?彭長宜說道:「您研究它幹嘛,小圓開著酒店,您想吃什麼吃不到?」
王家棟說:「不滿你說,有一天你阿姨有點感冒,不想做飯,我倆就坐車去了酒店,特意要了一道烏雞湯,你猜老伴兒喝了兩口後說什麼?」
彭長宜說:「說什麼?」
「她說,怎麼沒有雞香味?光是味精的味道?
400、陰霾一掃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