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棟說:「唉,我是擔心你,陷進無謂的內耗的怪圈,你剛去,即便你再正確也不好,官場上有許多應該做的事,可是你做了就有可能倒霉,你不做,興許什麼事都沒有。你給我說實話,這事你按不下去,還是你不想按?」
「我想按,我不想找麻煩,但是這麼多人跟我反應問題,如果我一味地躲,是不是要傷了他們的心。」彭長宜擔心地說道。
部長點點頭,說:「礦難背後肯定有事,即便有一天真的調查清後,你該怎麼辦?你怎麼處理?怎麼收場?這些你想過嗎?」
「這個……沒有,還沒想。」彭長宜囁嚅著說道。
「不能不想,任何一件事,在做之前都要想清退路,沒有退路的路就是死路。」部長嚴肅地說道。
「如果調查清了,就走司法程序唄?」
「走司法程序,就會牽扯出許多人,鄔友福,葛兆國,甚至那個什麼什麼事故調查組,還有他們更強大的背後靠山,還會有許多許多的人,那三源就有可能是一場地震,你如何收場?而且你剛去,人生地不熟的,三源的官場,可不像那裡樸實的民風,據我觀察分析,非常複雜,並且,他們手眼通天,出點事可能錦安不知道,北京就先知道了。」
「我原來也就是想只要保證那個工頭不出意外就行了,誰知今晚褚小強特地在亢州來堵我。」彭長宜也有些後悔,後悔答應讓褚小強秘密調查的事。
部長又說:「好在你心思還是比較縝密,讓他秘密調查。」
彭長宜多少有些鬆了口氣。
部長想了想,說道:「我現在也沒有好辦法,只能是走一步說一步了,那個小刑警子學習多長時間?」
「好像是半年吧?」
「但願他學習的時間越長越好。」部長鬆了一口氣。
彭長宜心想,自己答應了他的調查請求,說不定他在學習期間就敢進入,他不會等到學習結束後再調查的。
王家棟又說道:「這會牽扯你很大精力,你甚至無暇顧及其它,懂我的意思嗎?都是這該死的礦難。」說道這裡,王家棟居然小聲地詛咒了一句,頓了頓又說:「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這次礦難,興許你彭長宜還當不上三源的縣長呢?什麼事也要辯證地看啊。」
彭長宜苦笑了一下,說道:「說心裡話,我直到現在都沒進入角色,還不如在亢州當副職呢,守著您,心裡都是踏實的,睡覺都安穩,這倒好,整天小心謹慎、費心勞神,唯恐得罪人。」
聽了他這話,部長說道:「我早就說過,組織部對於你來說是人生的涼亭,你的一生中會有許多這樣那樣的涼亭,你現在會有一些不適應,等你真正進入角色就好了。」
彭長宜說:「呵呵,我感覺,我最幸福的政治時期已經沒有了。」
部長笑了,他知道彭長宜說的「最幸福的政治時期」指的是什麼,就說道:「小子,別這麼沒有出息,以後我就是想夠也夠不著你了,因為你會飛得越來越高。」
彭長宜低下頭,說道:「你千萬別這麼說,如果真有這麼一天的話,我就把您帶在身邊。」
王家棟哈哈大笑,說道:「你這話就像孩子,小孩子經常這樣跟大人說話。」
彭長宜也笑了。
王家棟部長又對他進行了一番的囑咐,甚至是反覆的囑咐,並且稱讚他在退禮這件事上做得的比較有分寸。最後部長說:「有機會見到你岳母,我要讓她教育一下芳芳,一定要為你守好家庭這道門。」
部長感慨地說:「只要你為官,都邁不過送禮和收禮這道坎,不論官大小,但有一點要牢記,無論在什麼情況都應該記住,哪些禮能收,哪些禮不能收,當初樊書記不動聲色地把別人送給他的錢都悄莫聲息地上交,就是這個道理。肯定他是意識到了這些禮有危險的因子,所以他才上交,你也要牢牢把住這道坎。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錢賺,細水長流。」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您放心,我會注意的,我現在也是不放心家裡頭,也擔心小芳。」
「有些道理也要靠你給她講,年年講,月月講,別嫌煩。我們家那位……」部長說著就用嘴往裡努努了,小聲說道:「外面的許多事老娘們不懂,就要靠我們做工作,你說你懶得搭理她不行
920、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