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彭長宜自己知道,這是緩兵之計,在你沒有足夠到可以和鄔友福權力集團抗衡的時候,融入,是最好的辦法,只有融入到他們當中,和他們保持步調一致,讓他們覺得你是無害的,你才能有機會壯大成長,不然也會像以前幾任,被他們扼殺在成長階段。
通過紅色旅遊,彭長宜也得到了鍛煉,最起碼他調動起了一切可以調動了積極因素,切實為三源人民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這在後來得到了驗證,因為從那以後,三源,就成為了全國紅色旅遊和生態旅遊的勝地!三源的人民,也因此切實地得到了旅遊為他們帶來的直接收益,這個貧困老區,向全國,打出了響亮亮的旅遊牌!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公開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見,和鄔友福叫板,這不是彭長宜的本意,但是沒有辦法,形勢逼人,七條死的不明不白的生命,不能連個說法都沒有就這麼過去,不管這些屍體是哪兒飄過來的,都要查個水落石出。
原先自己腳跟沒有站穩,有些事揣著明白使糊塗,最近一年通過跟老革命的勾兌,尤其是通過褚小強,他知道了小竇父親身份這件事,更增強了他的信念,即便他不向上報告,恐怕,現在上級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所以,他才信誓旦旦地表示,儘管保留意見,但在這件事上,絕對跟縣委保持一致。
縣委是誰,還不是你鄔友福嗎?他這話的目的也是等於在跟鄔友福說,我不想跟你決裂,對事不對人。
儘管如此,他相信,今晚,三源的夜是不平靜的,但是他絕沒有想到,亢州的夜,也是如此的不平靜!
彭長宜到三源後有個習慣,他在辦公室時,考慮的是手邊的工作,回到海後基地自己的宿舍後,他考慮的是更寬泛的工作。
他正在躺在床上,腦袋裡放映著開縣常委會的情景,他在回憶著會上每一個人的表情,每一個人說的話,他要仔細認真地加以分析和解讀,就在這個時候,丁一的電話來了。
丁一那聲低泣的輕輕的呼喚,便盪起了彭長宜心底那久藏的漣漪,當他知道江帆再次鑽進袁小姶的圈套後,立刻所有的神經都被調動起來了,當時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江帆不能出事,所以,安撫了丁一後,他立刻就給陳樂打了電話。
由於防汛,全市所有的工作都給防汛讓路,陳樂這幾天都在單位值班,他正好檢查監室回來,就接到了彭長宜的電話,立刻叫了兩個信得過的心腹,僅用了四五分鐘就趕到了金盾賓館,他們進去的時候,首先制服了偷偷躲在外間屋子偷拍的人。據陳樂講,衣衫不整的姚靜,正在往床上推江帆,而且在給江帆脫衣服,江帆躲閃著,他的臉漲成紫紅色,一看就不是喝酒喝多的紅,而是服用了過量所致。但是行動明顯有些失控,而且氣喘噓噓,他一邊躲閃著姚靜的糾纏,一邊又死盯著姚靜,看得出,他即在用意志抗拒著自己的,又在身不由己地被這種牽引著,如果不是及時趕到,即便江帆不與姚靜發生男女關係,也是逃不掉緋聞的糾纏的。
姚靜似乎比江帆嚴重一些,而且意識似乎也不清了。江帆也有一些不清醒,明顯地頭暈目眩,站立不穩,他們把姚靜拉開後,給江帆整理好衣服,江帆的身上滾燙滾燙的,而且渾身戰慄不止。陳樂知道,喝酒後服用,藥效會加倍提高,而且對身體的傷害也是很大的,江帆能靠堅強的意志控制自己,已非常人所為。
當陳樂在房間,給彭長宜打電話匯報了這裡的情況後,彭長宜指示他,把市長帶走,把姚靜留在那裡,會有人去處理,讓他們快點撤出來。
隨後,彭長宜就給王圓打了電話,告訴王圓讓他去妥善處理姚靜的事,不要聲張。
安排好這一切後,他才給丁一打了電話,告訴丁一最為關心的問題。果然,當他說市長很堅強,他什麼都沒做時,丁一哭了……
聽著丁一的壓抑的哭聲,彭長宜的心裡也非常不是滋味,他的眼睛也潮濕了。
丁一的哭,也幾乎讓彭長宜的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