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急忙打開一個頂大黑傘,舉到了她和鄔友福的頭頂,她人也就順勢挽住了鄔友福的胳膊,他們沒有走進這個豪華的小樓,而是繼續向裡面又一個小月亮門走去。
他們還沒到門口,葛二黑就挪動著肥碩的身材迎了出來,他手裡還攥著什麼東西,一個勁地往嘴裡填。嬉皮笑臉地說道:「大哥,才來,餓死我了。」
鄔友福看都沒看他一眼,邊走邊不動聲色地說道:「剛散會。」就徑直往裡走。
裡面是一個很大的四合院,中式建築,一色的高脊、藍磚的琉璃瓦房,轉圈的寬大的走廊,在南面的走廊下,葛兆國正坐在一個燒烤架旁邊,烤著一隻早已焦黃油光的全羊。
看見鄔友福來了,葛兆國一邊轉著燒烤架一邊說道:「您來的正是時候,現在正好吃。」
黑雲一看,說道:「你又在塗炭生靈?」
聽到黑雲說話,從北面的屋子裡,走出了花枝招展的夜玫,夜玫說:「姐,到這兒來,我也不願意聞那味道,吃還行。」
二黑就從黑雲手裡接過了傘,黑雲就隨夜玫進了北屋。北屋,早已準備好了一個餐桌,上面已經擺好了涼菜。
二黑撐著傘,看了一眼正在忙活著的哥哥,鄔友福沒有理葛兆國,而是徑直朝西屋走去,二黑也急忙打著傘追了過去。
鄔友福進了西屋,這是一間大辦公室兼會客廳,鄔友福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二黑收起傘,就趕緊給鄔友福倒茶。鄔友福坐下後,耷拉著臉說:「叫你哥去!」
二黑一看鄔友福不高興,就知道剛才的常委會開的不順利。一會,葛兆國挺著肥碩的身子進來了,一邊用紙巾擦著手,一邊說道:「散會了?情況怎麼樣?」
鄔友福看了葛兆國一眼,說:「彭長宜出手了,他在會上提出三條意見,有一部分常委擁護他。」
「哪三條?」葛兆國坐下,給鄔友福的杯里續上水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端起來喝了一口。
鄔友福說:「第一,上報發現屍體情況,成立專案組,查清這些屍體的來源第二,限期清理堵塞河道的障礙物,對已經造成嚴重後果的企業,提出處理意見,並且追究有關部門領導責任,撤銷李大年局長職務第三,下個月中旬前夕,完成礦務局的成立工作,職能獨立。」
葛兆國坐在沙發上,沉思著,沒有說話。
葛二黑正好從門口進來,鄔友福的話他都聽見了,他就瞪著兩隻圓圓的眼睛說道:「這三條擺明了是衝著我來的?」
葛兆國說:「是啊,就像三把利刃。」
「他還反了,改天我做了他算了,給臉不要臉,我說我極力跟他套近乎,請了幾次都不來,敢情是憋著勁想收拾我啊!」
鄔友福看著他,說道:「收起你那一套,動不動就做這個做那個,你倒是做了,別讓大雨給你把屍體衝出來?蠢!怎麼幹點事手腳這麼不利落?」
葛二黑一聽這話,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沙發上,說道:「誰知道今年的雨水這麼大,山洪暴發了。」
「我早就說過,彭長宜這小子比徐德強難對付,徐德強有什麼意見是表現在臉上,可是他呢,永遠都是不露聲色,什麼時候都給你是笑呵呵的樣子,這樣的人不好對付,少跟他套近乎,弄不好就把自己栽進去,另外,你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是保外就醫!」
「保外就醫怎麼了?我也沒再犯什麼錯誤呀?」葛二黑小聲嘟囔著說道。
「你怎沒犯,我早就跟你說,把那河道清理出來,你哪怕清理不徹底,找輛挖掘機,弄輛車,像那麼回事地在哪兒裝裝樣子也行啊,可是你們哪,根本不理我那茬。如果照我說的去做,這樣即便洪水來了,也說不上有太大的罪過,你倒好,愣是不拿我的話當回事,連做做樣子都不願意做。這下傻了,洪水真的來了,死了兩個人,沖了村子,我看你怎麼交代!這還用你再犯新的錯誤嗎?」
葛二黑的汗就下來了,他繼續爭辯說:「那他政府也是瀆職,他一次都沒有找我談過話,也沒限期讓我清理,他連現場都沒到過,他要是辦我,我就咬他,咬他不作為,咬他執法不力。」
鄔友福很討厭葛二黑的自以為是,就不客氣地說道:「蠢,蠢透了,你簡直是愚蠢至極!你咬他,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