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看著表,似乎在等著什麼人,漫不經心地注視著窗外樓下的門口。
好在沒有讓她等的時間太長,一會,門口就出現了一個高大瀟灑的身影,也戴著一個墨鏡,手揣在褲兜里,邁著大步徑直走了進來。
她的心莫名地緊張了起來,她不是因為別的緊張,是因為那個瀟灑的身影,仍然能喚起她少女時的情懷,她知道,這個人仍然能讓他心動,在他身上,有著別的男人沒有的深沉浪漫、鎮靜和儒雅,儘管自己是那麼、那麼地想把他撕碎,但是如果他回頭,她仍然會把他該得到的都給他,只是,這個意志堅定的男人,是難以輕易回頭的,因為,他們走的太遠、太遠了
想到這裡,她的心底又湧起一顧不可名狀的恨意,她袁小姶的東西,別人也敢要,向來都是她要別人的東西,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拿走,這樣的時候還真不多。而且還是一個青澀的、絲毫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的小記者,她還不如那個叫馮冉的女孩,馮冉都比她會賣弄風情,而且嘴甜如蜜會哄人,無法想像,她是怎麼讓江帆痴迷的,除去比自己年輕外,哪點比的上自己?
她的手居然抖開了,剛才看到那個高大熟悉身影所湧上心頭的美好感覺,瞬間就被恨所沖走了。
她翹起二郎腿,把頭扭向窗外,故意不去看樓梯口,但她的耳朵卻時刻傾聽著,傾聽著他的腳步聲,然而很遺憾,在嘈雜的腳步聲中,她已經分不清哪個腳步聲是他的,哪個腳步聲是別人的了,迷茫中,她不由地抬起頭,這才發現,他已經站在她的面前了,正在低頭漠然地看著她,黑色的墨鏡,擋住了他的眼神。
她居然不知他什麼來到面前的,難道,他們已經是這樣的陌生了?
她也有些傷感,下意識地站了起來,但是沒有等她完全站起的時候,他卻坐下了。這個混蛋,總是這麼跟自己作對,一個小動作都不能讓自己舒服,難道在他的眼裡,她就這麼不值一提?要不是爸爸讓她過來看看他,她才懶得見他呢,但是爸爸執意讓他來,儘管爸爸沒有明說,但是她知道爸爸也想讓她做最後的一次努力,給江帆最後一次機會。
她摘下墨鏡,看著他,沉沉地看著他,目光定在了他黑乎乎的鏡片上。
他也摘下墨鏡,默默的,空空洞洞的,沒有任何感彩地看著她,目光中,無愛也無恨。
曾經的一對夫妻,彼此這樣呆呆地望了好長時間,終究袁小姶耗不過江帆,率先低下頭,苦笑了一下,抬頭說道:「幹嘛那樣看著我,是陌生還是不認識了?」
江帆依舊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地望著她,就跟她是空氣一樣,他沒有說話。
袁小姶心裡就有些發毛,壓低了聲音,狠呆呆地說道:「說話呀?你啞巴了嗎?」
江帆說道:「我沒有啞巴,因為我不需要跟你說話。」
袁小姶最討厭他這種陰陽怪氣地表情,說道:「你需要什麼?」
「我需要聽,需要接受,我知道你把我叫出來是想檢驗一下你們的勝利成果,我只需要接受你勘驗就行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帆依然淡淡地說:「我的意思你懂,該做的你們都做了,而且你們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我也的確很苦惱,很失落,只是沒有掙扎,就是這個意思。」
袁小姶聽了這話心裡就騰地竄出了無名火,但是她儘量克制自己,看了一下左右,壓低聲音狠狠地說道:「江帆,你是肉爛嘴不爛!別裝那麼無辜,你是罪有應得!」
江帆這才把目光從袁小姶的臉上移開,故意抬頭看天,雙手抱在胸前,不說話了。
這時,服務生過來,彎腰,謙卑地說道:「先生,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江帆看著他,饒有興趣地說道:「迷糊藥??冰毒?有嗎?」
服務生以為遇到了精神病,立刻直起腰,下意識地後退半步,沖他木然地搖搖頭。
江帆跟服務生說道:「你信不信,她有。」他朝袁小姶努努嘴說道。
服務生又後退了半步,然後轉身就走了。
袁小姶瞪了江帆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江帆,你就損吧?」
江帆聳了一下肩膀,說道:「你做都做得,怎麼我就說不得了?就比做得還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