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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湛睜大眼睛,腦子裡都是剛才那一幕。
他撈著她的腰,唇寸寸往下,令她發燙顫抖,完全無法逃避
這八年來,他讓自己變成貪婪冷酷,又無所顧忌的人,也正是如此的殺伐果斷,他才能坐上閆氏藥業老總的位置。
但--
他在她身上起伏時,心到底是軟了,她太生澀,沒幾下就結束
顧銳心軟,最後把命弄丟;
閆飛心軟,最後把自己逼瘋
顧湛猛的坐起來,打開落地檯燈,低頭看了看右腰處的紋身,是個十六歲少女的頭像。
許一寧陪他一起去紋的,找的是顧銳的朋友,紋了整整半天,差點沒把他疼死過去。
他疼,那丫頭在邊上眼淚吧嗒吧嗒,嘴裡還埋怨著。
他樂了,一挑眉,很是得意:哭什麼,我就是想讓你心疼我,快,給小爺我親一個。
滾一邊去
許一寧沒親他,擰他,擰得他齜牙咧嘴的疼,然後幾秒鐘她又開始心疼,一抽一抽的哭,胸口起起伏伏的樣子很撩人。
他當時心裡齷齪的想:總有一天,也得哄她紋一個,就紋在她胸上
顧湛抽出根煙,點上,猛吸一口,尼古丁讓他的心瞬間靜了下來。
以前,有個美國佬問他,為什麼要拒絕別人,明明那些女人想睡他,都想瘋了。
他眼飄向遠處,看著帝都的方向,堪堪說了實話,那些女人都不是她。
想到這裡,顧湛沒了耐心,把被子往腰上一圍,擋住了那處紋身。
男人啊,心軟不得
中央空調的冷風呼呼吹著,許一寧掙扎著爬起來,可半邊兒身壓得有點發麻,彈不起來。
好不容易彈起來了,雙腿又發軟,一陣陣撕裂的疼,根本沒辦法走路。
許一寧扶著牆進了衛生間,站在熱水下沖,把自己身上最後一點男人的氣味沖乾淨後,她才關了水籠頭。
換了件乾淨的衣服,她什麼都沒帶,帶了只手機,走出家門。
朱宴見她來,眉頭皺了皺,吃什麼
過來喝杯酒。
一開口,許一寧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有點啞,朱宴沒問為什麼,轉身進去拿了兩隻杯子,一小壇米酒。
喝這個,我自己釀的。來點下酒菜,花生米怎麼樣
都行
酒入口中,甜中帶澀。
朱宴抬頭看許一寧,許一寧轉過頭,避開她的視線,但那轉瞬即逝的眼神,瞬間被朱宴準確地捕捉到了。
那眼神朱宴非常熟悉,幾乎只是一眼就能感受到她內心最深處的情緒--痛苦。
朱宴沒問她為什麼。
有的人無話可說,有的話無人可說,很多事情都得自己扛,人類的悲痛,並不相通
幾杯酒喝完,也許是心裡太難受了,也是是酒意上了頭,許一寧破天荒的啞聲說:宴宴,我很難受。
說完,她就後悔了,就像心裡的閘門被她一時失手,開了一條小縫,那裡面是誰也不曾見過的沼澤地帶。
她閉了嘴,也閉了眼,趴在桌上,不再言語。
朱宴看了她一會,走進廚房點了火,半個小時後,端出一碗粥。
難受就趁熱喝兩口
朱宴把勺子塞到她手裡,自己在對面坐下來,拿起一本書,安安靜靜的陪著。
粥的熱氣撲面,帶著一股特殊的香味。
許一寧呆了片刻,端起來喝了,只是一小口,眼淚就啪嗒啪嗒的流了下來,落在碗裡,和粥融在一起。
朱宴自顧自看書,連張紙都沒遞過去,由著她哭。
能哭出來就是好事,哭不出來,才走到了絕路。
翌日。
許一寧準時起床,因為脖子上都是咬痕,沒法見人,她用粉底簡單的遮蓋了下,挑了件正規的白襯衫穿上。
熱牛奶,蒸包子,一切有條不紊,臉上平靜的仿佛昨天晚上無聲痛哭的那個女人,不是她。
沒錯,許一寧一向分得很清楚--
深夜是用來崩潰的,而白天是用來打拼的。
到了醫院,先和管床醫生交流了幾句,拿到出院證明後,她下樓先去交費,再去藥房拿藥。
等配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