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耐心地聽到最後才開口,並非只為了聯姻的事情,老太太有個孫侄兒剛剛進了外交部,禮數總是要到的。筆硯閣 www.biyange.net
掛了電話,顧湛神色淡淡。
他前腳剛到上海,後腳老爺子就得到了消息,這速度可夠快的顧湛本來還找不到理由給許一寧發消息,這麼一來,理由來了。
陳堅的案子,準備得怎麼樣
許一寧很快回過來:有把握。
顧湛:具體說說
許一寧:顧總想聽哪方面的
顧湛:全方面。
許一寧:如果方便,我給您電話,打字速度太慢。
顧湛沒憋住,嘴角彎了一小道弧:好
很快,電話進來。
許一寧對工作一向認真負責,說得有板有眼。
講得人是正經講,但聽得人卻不大正經聽,腦子裡全是昨天夜裡的那點事。
有些東西,一旦嘗到了味道,那可真比鴉片還厲害,不光腦子裡想著,身體也想著,控制不住。
顧湛原先還正襟危坐,單手斜插在口袋,腰挺筆直。
到後來,不僅坐姿起了變化,連臉色都變了,好在他坐司機後面,隱蔽。
許一寧在這頭說得口乾舌燥,也沒聽見電話那頭有聲音,忍不住問:顧總,您還在聽嗎
顧湛掃了身下一眼,扯了扯領帶,突然喚:許一寧
許一寧一怔。
不想聽了,就這樣
顧湛迅速掛上電話,搖下窗戶,深深呼吸。
司機看了眼倒後鏡,貼心地問:顧總,您是嫌車裡冷嗎
不是,我是嫌車裡不夠冷
司機眼皮抽了一下,外面現在37度啊
帝都。
許一寧胸口起伏,火壓在喉嚨口。
不想聽,還讓她講這麼久,他閒的
內線電話響,接起來,是張九良的聲音:師妹,晚上有應酬,一起。
許一寧習慣性拒絕,張九良不和她辯,補了句:是為了姓陳的案子,請的都是法院和檢查院的人,你自己看著辦。
這就不得不去了
許一寧應下來,低頭看看自己今天的穿著,還算得體。
飯局定在江南灶。
客人陸續到,都是張九良的熟人,有幾位許一寧也認識。
一通寒暄後,各自落座,服務員上了兩瓶五糧液,給每人先倒一杯。
張九良拿起許一寧的杯子,往自己杯子裡勻了點,我師妹酒量不好。
喲,護得可真緊
再不好,也得陪我們陶院喝一點,小師妹,陶院可是你們閆氏案子的大法官。
我們陶院酒品很好,而且憐香惜玉,絕對不會灌女人酒。
許一寧聽到陶院兩個字,心裡咯噔一下。
陶院,全名陶周昊,五十出頭,業內極其位高權重的人物,顧銳案子的法官,死刑兩個字,就是從他嘴裡宣讀出來的。
許一寧遠遠的見過幾次,一直想接觸,卻苦於沒有時機,沒想到卻在這裡近距離的面對面。
她端起酒杯,沖陶院舉了舉:那第一杯酒,我敬陶院。
陶院笑眯眯道:來來來,大家一起,小許,你是年輕人,年輕人就該多喝一點。
陶院都發話了,肯定得多喝
不醉不歸啊,小許
請客的和赴宴的都知道這頓飯的目的,也知道誰是主角,誰是配角。
職場把每個人都磨成大觀園裡的劉姥姥,看著插科打諢,實際八面玲瓏。
陶院看許一寧的眼神帶著亮光,這是喜歡人家小丫頭呢
一個是故意接近,一個故意曖昧;一個沒少敬酒,一個沒少喝酒。
張九良暗戳戳地踢了幾下許一寧,這丫頭今天太異常,別是受了什麼刺激
酒足飯飽,賓客皆歡。
送客的時候,陶院親昵地拍拍許一寧的肩:小許啊,下次讓張九良帶你到我辦公室來喝茶。
好勒,您可別嫌我來得勤許一寧回答的特乾脆。
怎麼會,陶院只會嫌你不去
有人在一旁瞎起鬨,許一寧什麼也不說,就陪著一張笑臉。
等人都走了,她再撐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台階上,手撐著地面,找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