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的陪嫁張大娘笑道:「看二娘子說的,怎麼就成了妖怪了。小娘子雖然才生,可老奴瞧著眉眼,將來定是個美人沒錯的。二娘子瞧瞧,又笑了又笑了呢。」
呂氏就在張大娘的懷裡看時,付悅生得一團的粉紅柔軟,果然是個美人胚子。「咯咯」地笑時,整個身子都在動,大大的眼睛瞪著,像是明白事似的。
此時是晚上,屋裡點著無數隻蠟燭,照得屋內如同白晝。屋內錦帳羅列,落地大屏上畫著仕女圖,博古架上,更是各種珍玩古董。付悅不住地轉動著眼睛,打量著她的新娘的家什,再與她之前的姨娘屋裡對比,簡直再沒現在滿意的了。
這是上輩子付悅一心想要的,嫡出的身份,富有的娘。現在她全有了,付悅一這麼想,便就又笑出聲來。
張大娘道:「人都說孩子出生三天才能見著一點兒光,二娘子瞧咱們小娘子的眼睛多亮,好像現在就能看見什麼似的,將來這孩子大了,二娘子擎等著享福吧。」
呂氏雖然聽著歡喜,但剛生完孩子,到底身子乏力,只看了一會兒,就倒在床上睡著了。而投生過來的付悅雖然想多看會兒,但到底也是從地府出來的,冷不丁受陽間氣,也是乏力得很,竟也跟著睡著了。頭睡時,付悅還覺得奇怪,怎麼沒見著付家二爺?
早有婆子飛跑著分別報給周老太太,還有付二爺去了。
周老太太一聽是個女娃,自然高興,賞了報信的,轉而當著報信人的面,就連忙讓身邊的丫頭翠竹去打聽沈姨娘可否生了。
卻說付二爺此時正守在沈姨娘的屋外,來回的轉圈。沈姨娘只比呂氏晚發動了一會兒,可都到了這會兒工夫,只聽見裡面有動靜,雖然聲音不大,但沈二爺卻是十分擔心。怎麼還不生呢?怎麼還不生呢?
沈二爺正焦灼地在院中轉圈,這時候,呂氏的陪嫁張大娘進了來,衝著付偉行禮道:「恭喜二爺,二娘子生了個女娃。」
付偉只道了聲:「知道了,你回去和夫人說,讓她好好地休息,你們都小心侍候著,別讓她落下什麼月子病。」
張大娘笑道:「老奴知道。老奴現在要和二爺說件奇事。」
付偉已經不耐煩,問道:「什麼奇事?還不快去侍候你們夫人,在這兒磨什麼牙?」
張大娘道:「不是老奴磨牙,而是真的是奇事。咱小娘子出生時,只笑不哭,無論是打還是怎麼的,只是咯咯地笑呢。二爺說這是不是件奇事?」
付偉道:「倒果然是件奇事。既然生時便笑,這是帶了名來的。就說我說的,給小娘子取名悅,小名歡娘。好了,去侍候你們夫人去吧,這兒忙著呢。你們都小心侍候著,別大意了,別累著二娘子。」
張大娘本是打算著將付偉引到呂氏那邊,但付偉都這樣說了,也只得回去。但到底覺得此行沒有白來,最起碼,剛出生的小娘子有名字了。
付偉心下其實也奇怪,還從沒聽過誰家孩子一出生就笑的,也不知道是福是禍。但他此時更擔心還在產室里的沈姨娘,也就顧不得別的了。
眼看著天快亮了,屋內終於傳來孩子的啼哭聲,付偉的心才算稍稍落了地。等到屋裡收拾個差不多,給孩子洗澡的婆子道:「奇怪,這孩子的左手怎麼打不開?」
一地的丫頭婆子連忙上前,不死心地輕輕摩挲,果然是任怎麼弄,左手就一直攥著拳頭。將孩子包到襁褓里後,付偉已經進到屋裡,坐在沈姨娘的床前,關切地問道:「你沒什麼事吧?這是你的頭一胎,一定要小心些,要不將來再做下什麼病。我聽老人講,月子坐好了,還能將以往的病養好。」
沈姨娘閉著眼睛,表情淡淡地,有氣無為地說道:「我知道,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養,將之前的病全養好了。女兒更好,這一回她可放心了,不會整日擔心我生兒子,將來跟她兒子爭家產。」
付偉勸道:「挺高興的事,提她做什麼。」
沈姨娘問道:「她這回又生了什麼?兒子?還是個女兒?她事事跟我過不去,我猜她這一回一準生個女兒。」
沈姨娘的話說得付偉竟無言以對。
這時有婆子將孩子抱了過來,付偉連忙笑著站起來道:「我看看我女兒長什麼樣,這麼磨人。」
婆子瞅了眼付偉,又偷瞄了眼沈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