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杵著拐杖道:「作、作,把新丫頭給我抱來,我看看誰敢從我手搶孩子?一個個站著幹嘛,還不將沈姨娘扶下去?」
有丫頭將付新抱來,周老太太親自抱在懷裡,就見付新甜甜地睡著,渾然不知就因為她,引起了一場爭鬥。周老太太笑道:「瞧睡得這麼香,你爹給你取名憨娘,倒是取對了。」
紀媽將付悅交還給張大娘,便就從周老太太手接過付新,抱到了沈蓉的身邊。沈蓉因為手臂出血,所以抱不得孩子。但見付新什麼事也沒有,還是放心地笑了。
這麼一鬧,呂氏就有點兒灰頭土臉,什麼好處沒撈著,還當著眾人的面,把陳年舊事給捅了出來。而付悅經此一事,心下對呂氏更是涼到了底。別說跟付新的生母沈姨娘對比,就是和她上一世的生母,京城付家的姨娘比起來,也是不如的。
付悅感覺得出來,若是將來她不夠出眾的話,只怕呂氏眼裡,只有兩個可以讓她依靠,給她能帶來利益的兒子。對她這個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只怕也就走一走情面了。
呂氏站在哪,冷冷地看著周老太太和沈蓉。丫頭婆子們都圍著沈蓉,就好像在看著一出鬧劇,她已經跳了出來,從劇中人變成了旁觀者。
這時候出外布置宴客席的付家三娘子蔣氏進了來,雖然吃驚,但很快便就鎮定下來道:「各們娘子們不好意思,那邊已經布置好了,還請客人們稍移貴架,就那邊入席吧。」
屋內的人也都不再好意思呆著,便就借著台階全都出去,蔣氏瞅了呂氏一眼,沒說什麼的連忙引著客去了內宴客廳。
然後聽到信的付偉將外客丟給了三弟付英,也急忙忙地進到了寶安堂。沈蓉已經被扶著,紀媽抱著付新,回了她的凝香園。屋內只有呂氏和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瞅著著這個二兒媳婦,見二兒子回來,只丟下了句:「愚蠢。」便就走了。
呂氏不等付偉說話,睜著通紅的眼睛,厲聲道:「怎麼,來給你的心上人出氣來了?我是嫡母,那孩子是我的,我要養她怎麼了?走哪兒都說得出去。」
付偉沒說話,從袖裡拿出一個巾包來,往桌上一丟,道:「你沒有錯,就不知道這個你怎麼解釋?」
張大娘連忙抱著付悅,領著眾丫頭婆子出去了。將屋內留給這夫妻兩個當戰場。
呂氏從桌上拿起,打開看時,卻正是她父親寫給辦事人的一個手扎摹本。上面,他父親的印章也摹的清晰可見。呂氏大驚,叫道:「你想怎麼樣?你為了她,果然要將我娘家至於死地?你要想好了,我可是你們付家嫡長的娘,我不好了,你讓大郎、三郎將來如何在外面立足?」
付偉像是不認得呂氏一般,盯著她看了好久,才嘲諷地笑道:「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麼為子女著想呢。」
呂氏雖然不出聲,卻笑得很是得意。因為付偉是不會不顧兩個兒子的。
果然,付偉面無表情地往外走,到門口時,冰涼涼地丟下了一句:「什麼東西用次數多了,也會失效的。希望你好自為之。那孩子是蓉娘的心尖,你要是果然做了什麼,不是我嚇唬你,只怕你所儀仗的,真的就會沒了的。希望你別後悔。」
付偉出門後,便就聽見屋內一陣東西被砸到地上的聲音。和呂氏如困獸般地吼聲。付偉卻是腳步都未停一下,大步流星地走了。
等到付偉到凝香園的時候,早有醫女為沈蓉重新上了藥,包了傷口。洗了一盆子的血湯,紅紅地,正好丫頭往外倒。付偉見了,眉頭緊皺著到沈蓉跟前道:「不是說了萬事有我呢嗎?你何必傷了自己?」
沈蓉躺在床上,眼裡滿是溫柔地瞅著正在熟睡的付新,在付新圓圓地臉蛋上親了親,才抬起頭來瞅付偉道:「她就是今天不來招惹我,我也是要尋她的事端的。要不然,她總是要對憨娘下手,與其日夜防著,不如來一次狠的,讓她怕了。她雖然沒心,但到底兩個兒子才是她的命根子。她要是敢動我的憨娘,我就要她兩兒子的命。」
說這話時,沈蓉的語氣那樣的輕,輕得與內容一點兒都不相匹配。
可是付偉卻知道,沈蓉這不是在嚇唬人。付新之於她,勝過她的命。她真的能做得出來。付偉摸了摸沈蓉的頭,在她的額上親了親,道:「不會的,你放心,我決不會讓這種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