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新抬眼瞅付悅。付悅一直低垂著頭,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但付偉口中「庶女」二字一出口,付悅似是緊攥了下拳頭。
看樣子,對於嫡庶是在意的。
付新不明白付悅,既然看重嫡庶,為什麼非要過繼到世子名下。
最終,付寬一錘定音道:」既然都沒有意思,就這樣了。付悅明日過繼,她姊妹兩個按著過繼時間排序,憨娘為嫡姊,歡娘為庶妹。」
付新見付悅地手,又攥了一下,但很快地便就放開了。
高姨娘聽了付寬的話大喜,拉了付悅與她一併跪下,就給付寬磕頭道:「謝世子爺成全,謝大夫人成全。」
趙夫人拉著付新冷笑了聲,轉身便就走了。
付新回頭,只瞅著付偉。
回到歸燕居,趙夫人少不得安慰付新一番。
付新也知道今天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鬧了這麼一出,定是晚飯也沒有吃。付新也寬慰了趙夫人幾句,說道:「夫人也不用太在意了,她是她,我是我,姊妹相處好便好,不好各過各的,就像從前,她還能礙著我什麼事?」
趙夫人撫了下付新的頭,嘆道:「你還小,心下又淨,如何懂人心的可怕?你不想害人,可有人就見不得你好呢。」
付新不想說付悅,問道:「夫人晚飯可曾吃了?」
趙夫人一拍手,笑道:「看我,自己不覺得餓,就當誰也不餓。憨娘也沒吃晚飯吧?咱們一塊兒吧,都這個點兒了,也不用去老太君哪。」
丁婆子領著丫頭去廚房領了飯來。
娘倆個一塊吃,又說了些體己話。
趙夫人自然地又安慰了付新一番,在回燕居呆得較晚。延居那邊,就有丫頭來請趙夫人,說是世子回來了,有事與趙夫人說。
付新知道,這是與趙夫人商量過繼付悅的事。卻也沒問,只是笑著送趙夫人出門。
趙夫人少不得又安慰付新。
付新只是笑著應承。
第二天一早,高姨娘過繼付悅的事,果然滿府上下都給了信。但是高姨娘不能與趙夫人比,所以付悅便就不可能與付新一樣了。
不過是廚房制辦了兩桌席,在接星宛里。
因著接星宛荒蕪,所以只是急急地打發了人,打掃收拾了下。
高姨娘吃齋念佛多年,又是一個姨娘,在國公府里,也沒個走得好的近友,就是兩桌席,也是勉強湊的。本來趙夫人打算稱病不去的,但又一想,付新得過去,就有些不放心,怕被人欺負了,只得領著兒子、媳婦過去。
但長子付付璉身子不好,趙夫人連長媳楚氏一併留下不讓過去,怕將大兒子累著。
國公府的四房,只是讓人打發送了些禮,沒人到場。
付偉一早上來看過付新,之後,便就果然回了廣陵。付新的事,他在京這麼些日子,也都安排得差不多,又對付悅實在是失望,深覺得自己做人失敗,實懶得看付悅過繼。
付國公因著武老太君壓著,也沒過來,武老太君自然更不可能來,看著風的付亮和柳氏雖然滿心想給付悅撐些場面,卻也不敢明著擰著付國公和武老太君,也只是打發了人,送了些禮。
本就荒蕪的接星宛,門前寥落,半分喜氣沒有。
沒有宗族的人,沒有開宗祠、沒有宗譜。
趙夫人就怕付新心裡彆扭,緊牽著付新的手,進到接星宛。
高姨娘倒是難得的春風滿面,今天她將自己穿了多年的素服換了下去,深藍色暗紋掛粉的裙子,但脖子上,還是掛了一串長佛珠。
付悅就站在高姨娘身邊。她今天也換了身新衣服,面上微笑著。
付新卻知道,付悅心裡並不開心。
高姨娘迎上趙夫人,對於趙夫人能答應她過繼付悅,從心底感激。嘴裡連連說著感謝的詞,竟有些哽咽。
趙夫人也知道,以前的事,怪不得高姨娘。況且她對自己一慣的恭敬,所以笑著勸說道:「唉哎,快別哭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哭得是什麼?你又有了女兒,將來有了依靠,應該高興才對。」
付新規矩地喊了聲:「姨娘好。」
高姨娘拭淚,對邊上的付悅道:「快給夫人見禮。」
付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