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有些害怕,叮囑道:「那三爺路上也小心,我怕她們知道你去尋,也不會讓你路上行順了的。」
付英笑道:「你放心,經商這麼些年,什麼沒碰見過?我會小心的。再說兄長也是商場上滾出來的,要是有危險應該也能感覺得到。我去不過是不放心而已。你在家裡看著點兒老太太,還有憨娘那孩子,二兄走時咱們可是拍著心口說保她沒事的。」
想到呂氏的為人,蔣氏心下沒底,但又怕付英擔心,連連點頭答應:「三爺放心,我會盡力的。」
萬安堂周老太太的起居室里,周老太太依然半靠在大團錦枕上,並沒顯出多少焦急來,像是不認識呂氏似的,那麼細細地打量著呂氏。
由於周老太太並沒有讓呂氏坐,所以呂氏便就站在地中。她現在腰板前所未有地,挺得直直的。捏著帕子、枯瘦的手上,青筋非常的清晰。呂氏年輕時略有些圓潤,現在老了,也瘦了許多,臉上皮膚鬆弛,眼皮子往下耷拉著,以前那杏核一樣的眼睛,便就成了三角眼。
由於呂氏長年沉著臉,鮮少有笑容,她的臉上從鼻翼往嘴角,便就形成了一個三角,而下垂的嘴角,令這個三角更加的深和明顯。現在的呂氏,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聽不進去勸,剛愎自用的暴君。她以為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下,她要毀滅她想毀滅的一切。
誰要攔著她,她就要讓那個人去死。呂氏真的變了,變得更加的瘋狂了。
周老太太似是瞅夠了呂氏,突然開口說道:「我也知道,媳婦終是外抬來的,不是自己生的,也就是走過場的事。現如今老二不在家,你是長媳,我這老不死的兒子在家時還能裝一裝,在兒媳婦手下討生活,就要識相。我也不求別的,這個家隨你怎麼鬧,只別再管憨娘就成。」
呂氏得意洋洋地笑了:「瞧老太太說的,以後媳婦自會孝順老太太。至於憨娘,也是媳婦的女兒,當娘的,哪有不管自己女兒的理?老太太放心,我今日一時失了分寸,以後再不敢這麼亂來了。等明兒憨娘將傷養好了,媳婦會好好對待憨娘的。老太太等著看好吧。」
周老太太知道呂氏這是鐵了心,要找憨娘的不痛快,冷冷地提醒道:「她現在受了傷,要真出個什麼差錯,可別怪我翻臉無情。傷了我們付家骨血,不管嫡庶,咱們就廣陵太守哪兒見。我二子沒在家,可還有三子呢。付家,到什麼時候,也姓不了呂。」
呂氏並不甘示弱道:「媳婦知道,媳婦定會讓憨娘將身子養好了的。她也是媳婦的女兒,媳婦自然會疼她。老太太不會連母親管女兒也要插手吧?」
周老太太盯著呂氏,坐正了身子,道:「你看著辦吧,我也乏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希望你有分寸,真要是過了,我老婆子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呂氏衝著周老太太行禮,然後挺直了身子出去。
付新在凝香園裡養了一個多月,頭上的傷才好。而廣陵也進入到冬季,天氣越發的冷了。可是以前凝香園冬天的炭卻沒有了。付偉、付英全沒有消息,蔣氏也只有偷偷的從她自己的份例里分了些,給付新送去,讓她天特別冷的時候,在屋裡點了取暖。
而付新的吃的,則是累累下降。凝香園的小廚房早就讓呂氏給停了,侍候的下人,能打發的也多數讓呂氏給打發了。現在凝香園的飯菜,大廚房裡領來的,直接是先一天的剩飯剩菜。
好在周老太太都會讓春絮去凝香園,就怕付新出事。然後春絮會將周老太太的飯菜帶去些,給付新吃。呂氏知道了,雖然生氣,但也無可奈何。呂氏可以不讓周老太太出聲,但卻不能苛待周老太太。孝字大過天,呂氏的一切,都是打著孝順的旗號行事的。
呂氏別的倒也不管,只是時不時的就會派個婆子去看付新的傷,直至確定付新傷好了。呂氏倒也沉得住氣,又等了付新些日子,讓她的身子鞏固鞏固。
付新呆在凝香園裡,課早就不上了,周老太太哪兒也不再去問安,就老實地在凝香園裡為沈蓉守孝。她一身的重孝服,從不曾換下去過。付新打定了主意,要為她娘守三年的孝。
這日早上,付新像往日一樣,起床之後,梳完頭,洗了臉,將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不吃飯,先去偏廳給沈蓉的牌位前上香。然後磕頭,跪在蒲團前,向沈蓉說些話。不外乎希望能
第九回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