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悅回到寶安堂,一頭倒到床上,直到天黑都不曾起來。
呂氏忙完事,聽丫頭報告,有些奇怪,又擔心付悅病了,過到付悅的起居室問道:「這是怎麼了?聽丫頭說你出去回來就這樣,可是受了誰的氣?」
付悅從床上坐起來,瞅了瞅呂氏。呂氏依舊是個風風火火的性子,偶爾還會想下付偉,然後露出傷心的神情來。但只要一有事情忙,也就忘了。畢竟付偉留給呂氏的,全都是不好的回憶。唯一值得呂氏想的,大概也就是當年的初遇吧。
呂氏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付悅想了想,笑道:「沒事,天冷,懶怠動。娘都忙完了?今天沒什麼事吧?娘沒事看著點兒四兄,照這麼下去,女兒怕四兄學壞了。」
呂氏不以為意地笑道:「我還當你怎麼了,原來擔心你兄長啊,你放心吧,你還小不懂,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再正常不過了。我跟你表兄打聽了,已經從呂家選好,你的一個表姊,給你四兄定下親,明兒成了親,再抬倆房妾,還有栓不住人的?」
付悅實在不能理解,呂氏一把年紀,怎麼能想事情這麼簡單。從呂家兄弟的做派,應該也是靠不住的。話到嘴邊,到底沒說。事情得一樣一樣的解決。她要先解決了付新,完再管付封的事。
她不能就這麼放任付封不管,將來她所指望的,只有這兩位兄長。付圖呂氏給傷了,要是付封再走到歪道上去,那她將來的路可就不怎麼好走。畢竟女人將來在婆家的地位,多半還是要娘家兄弟本事才行。
而呂家那兩表兄,付悅抿了抿唇,深覺靠不住。可惜呂氏還沒發現,還一心覺得她娘家侄子好呢。
晚上的時候,付悅讓侍候的人給她加了幾層的被子,睡到半夜,捂了一身汗的付悅穿著一身單衣服,側耳傾聽,外間的婆子、丫頭都睡得正香。她悄悄地下到地上,將窗子打開,迎面冷風入骨,付悅身上的汗立時就消散得無影無蹤。她忍不住打了一激靈,身上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付悅強忍著,迎著風站在窗下瑟瑟發抖,直到涼透了。正當她打算著要關窗子的時候,大概內間的冷風傳到了外間,付悅新換的奶娘孟婆子舉著燈進來,一見付悅一身單薄衣服站在窗下,驚道:「歡娘,這大半夜的這是怎麼了?難不成睡癔症了?」
付悅心中有鬼,冷不丁地嚇了一跳。
孟婆子將燈放到桌上,上前急速地關了窗戶,就將付悅抱到床上道:「都涼透了,快捂捂,要是得了傷寒可就壞了。這大冷的天的,這些日子天一直陰著,看樣子要下雪,要是讓姑娘躲病,可怎麼好出行?」
付悅躺回床上,卻想著早上跟呂氏說,她要將這奶娘換了。
可是孟婆子並不知道付悅的想法,直往付悅地身上蓋了兩層的被子,完就守在付悅身邊,一會兒一摸付悅的頭,就怕她發熱生病。
付悅心下煩躁,沒好氣地說道:「你出去吧,我這兒不用人瞅著。」
孟婆子不放心,但付悅身邊的人總換,孟婆子也不敢真當自己是付悅地奶娘,將她奶大的。只得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付悅幾句,讓她小心些,捂點兒汗出來之類的話。
付悅並不感激,只極為煩躁地說道:「滾出去,我病了也不會埋怨你。別好像關心我似的,我知道你這是怕擔責任。快走,深更半夜的,哪兒那麼多話?一會兒早上喊我起來,我還得給老太太請安去呢。」
孟婆子沒敢再說什麼,舉著燈出去了。心下卻覺得付悅戾氣重了些。
沒意外的,早上的時候,付悅自己就感覺到渾身乏力、酸痛、害冷。
孟婆子早上進來時,付悅已經醒了,孟婆子伸手就要摸付悅額頭,付悅臉是紅的,眼睛也有些腫,一偏頭,道:「我沒事,快給我穿衣服,哪兒那麼多事?該你管的管,不該你管的少管。」
付悅說這話時,聲音都是沙啞的。
外間侍候的丫頭也都進來,孟婆子只得侍候著付悅穿衣服。付悅只一站起來,便就覺得一陣的頭暈。勉強穿上衣服,吩咐孟婆子道:「你去與我娘說,讓她先去萬安堂,不用等我,我先去廚房看看祖母的早飯準備得如何了,完去萬安堂給祖母問安。」
孟婆子有心說讓付悅別出去,再給老太太過了病氣。但一抬眼,對上付悅凌厲的眼神,將話吞
第十回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