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氏瞅著付悅,冷冷說道:「我看你現在威脅起我來,全然不當一回事了。」
付悅也不怕呂氏,說道:「女兒不過實話實說,成了,得好的是娘,不成當然倒霉的還是娘。於女兒可有什麼關係?沈姨娘死了,娘少了礙眼的在跟前,女兒可是半分好處也沒撈著,還勞心勞力跑前跑後的忙活。」
呂氏一想到今天付新穿的是重孝,不禁來氣,怒道:「你爹全當我是死的,不管怎麼說,我才是那死丫頭名義上的娘。可是那女人死了,你爹居然讓那死丫頭穿重孝服。等你爹去了京成的,看我怎麼收拾那丫頭。」
付悅知呂氏將她的話聽進去,也就放心了。心下也想著,只要將付偉弄走,就是呂氏不動付新,付悅也絕不會讓付新好過的。
從出生到現在,付新已經過了六年的幸福生活。輪也該輪到她付悅幸福一回了。老天不開眼,那就只有她付悅自己爭取了。
周老太太並沒有病,不過是著了點兒急,人老了,就沒有精神。付新到周老太太哪兒之後,周老太太滿是心疼。對付新非常地好。
但付新進到萬安堂後,只是衝著周老太太行禮,之後,便就坐到周老太太身邊,一聲也不吭。低垂著頭,動也不動一下。
周老太太見了心疼,讓付新坐到懷裡抱著,安慰道:「乖憨娘,不怕,你還有祖母呢。祖母一定使勁的活,不看著咱們憨娘嫁人,不閉眼睛。」
付新記得她娘在永寧寺的時候也曾許過類似的願望,於是急忙說道:「那憨娘就永遠不嫁人,這樣祖母就永遠活著了。」
周老太太聽了,雖然付新說得是孩子話,但仍非常的暖心。摸了摸付新的小臉蛋道:「這一天就瘦了,乖乖的,一會兒在祖母這兒多吃點兒。要不然,你娘該心疼了。」
付新的眼淚就在眼圈裡轉。
周老太太問道:「為什麼不哭?想哭就哭出來吧,哭完就沒事了。」
付新搖了搖頭道:「我不哭,我娘喜歡看我笑。我一哭,我娘就會心疼的。祖母也會心疼的。」
周老太太聽了,一把將付新摟到懷裡,道:「乖孩子,還有祖母呢。」
付新在周老太太懷裡道:「可是孫女兒傷心不是害怕,是想我娘活著。祖母,我娘要是活著多好?就是受欺負又怎麼樣呢?我娘以前就常說,要搬到莊上去住。我爹總說莊上苦,可是現在想想苦點兒又怕什麼?最起碼我娘還能活著。祖母,我想我娘……」
說完,付新就在周老太太的懷裡大哭起來。
周老太太也不嫌累,就那麼一直跑著付新,直到付新哭睡著了。紀媽輕手輕腳過來,比劃著要將付新放到床上。周老太太怕驚醒了,輕輕地搖了搖頭。紀媽就拿了被來,那麼整個往付新和周老太太身上一蓋。
直到付新睡沉了,周老太太才在紀媽的幫助下,將付新放躺到床上,重給她蓋上被子。直到晚飯的時候,周老太太才喊付新起來。哭過一回後,到底心下也輕鬆了許多,付新一想到自己在祖母懷裡哭睡著了,就有些不好意思。
周老太太笑道:「跟祖母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去讓紀媽給洗洗臉,重梳下頭,吃晚飯了。」
付新點頭,抬眼就見付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屋地椅子上。付新不覺地一鬆氣,道:「爹爹,回來怎麼不喊我?」
付偉走到床邊上,將付新抱到床沿,讓她坐好,就從紀媽手裡接過擰乾的布巾,親自給付新擦臉:「你昨晚上就沒怎麼睡,在祖母這兒睡得好嗎?」
付新低低的聲音道:「爹爹昨晚上整晚都不曾睡,吃過了晚飯,爹爹也好好休息一下。」
周老太太此時不禁勸道:「你也別把自己繃得太緊,慢慢來,總會查清楚的,這一回我絕不勸你。唉,我也後悔,總想著那三個,早知道有今天,我說什麼也不會勸你的。誰曾想到,呂氏現如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當著付新的面,付偉沒接聲。之後三個人一塊兒吃了晚飯,周老太太的意思,想留付新在萬安堂。付新不肯,她現在怕極了付偉一轉眼也不見了,所以特別的粘付偉。付偉也知道付新怕什麼,所以並沒有同意,還是帶著付新回到凝香園去住。
付偉昨晚上一直沒睡,白天又折騰了一天,帶付新回凝香園,明顯面色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