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土匪見到男孩兒遠遠的就罵道,「小兔崽子又偷懶,讓你望風,怎麼這麼早就回來。」
說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陸景這個陌生人身上,微微露出警惕之色,不過因為陸景沒帶兵器,看著也不像是官兵,他倒是也沒太過緊張,只是皺眉道,「這又是誰?」
「他……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叔,」男孩兒急中生智,「家裡那邊也快活不下去了,就來投奔我了。」
在回來的路上他還在琢磨著上中下三策,但是自從陸景露了手聽聲辨位後,男孩兒就斷了所有念想了。
他也徹底想明白了,自己除了在陸景面前好好表現,已經沒有其他的路可選了。
因為他的所有小動作肯定都瞞不過陸景,既如此就只能轉過來死死抱著陸景這條大粗腿了。
而這正是他在這土匪窩中能生存至今所依靠的不二法寶永遠站在強者那一邊。
所以不用陸景開口,他就主動幫某人打起了掩護來。
「投奔你?」守門那土匪聽樂了,「怎麼你當土匪老家也有人知道嗎?」
男孩兒點頭,「那當然,我跟我這表叔從小就很親近,我的什麼事都不會瞞他。」
守門那土匪聞言嗤之以鼻,「能有多親近,你之前在城裡當乞兒,怎麼沒見他幫過你?」
「老家,我跟你說過的吧,我表叔在老家……離這兒挺遠的,沒能幫上我不也很正常,我從來沒有怨過他。」
守門土匪擺了擺手,似乎也不想跟男孩兒再糾結這個問題,只是道,「那他這次恐怕要白跑一趟了,你也知道的,咱們寨子裡的糧食也不多了,大當家不是已經放出話來,不再接受流民上山了嗎。」
「可他不是一般人,是我表叔!」男孩兒做出一副著急的樣子,「我這就去跟大當家說,而且我表叔很會種地,只要咱們寨子收下他,一定能收穫到更多的糧食來。」
守門的土匪不以為意,「那也是明年的事情了,不如先想想今年怎麼過,這附近已經被咱們給搶成白地了,糧食不夠,大家冬天都要餓肚子。」
男孩兒聽他這麼說,也有些沉默。
不過守門的土匪卻沒再繼續說下去,打開了寨門,放兩人進來。
眼看過了第一關,男孩兒非但沒有放鬆,反而變得更加緊張了,因為按照陸景的要求,接下來兩人就要直接去找大當家了。
而想到大當家那一手可怕的槍法,男孩兒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他當初可是有幸曾見過大當家出手的,對面足有上百名官兵,然而大當家卻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一人一槍,直接挑死了沖在最前面那人。
之後又不退反進,主動跳入人堆之中,槍出如龍,一連扎死了七八人。
那些官兵雖然依舊占據這人數上的優勢,可本身來剿匪就是被趕鴨子上架,而上頭還又欠著好幾個月的餉銀沒發,在見識到賊人的兇殘後,他們的士氣很快就消失一空,接著便一鬨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大當家見狀又追上去,好好衝殺了一翻,到最後逃回去的官兵怕是連一半都沒有,而那一戰也讓大當家在寨子中的威望攀升到了極點。
現在想來男孩兒依舊覺得那道身影無比的高大。
一想到就要和那人為敵,說不心虛是假的。
不過他偷瞄了眼陸景,卻見後者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而且進入山寨後還有心情在四處打量,似乎對一切都很好奇。
「你們寨子裡有多少人?」陸景問男孩兒。
「我剛來的時候只有不到三十人,但是現在的話,已經有二百一十九人了,不對……阿五跟符寶哥前幾日叫人給捅死了,現在只有二百一十七人了。」
男孩兒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都說了出來,「這二百一十七人中大部分都是男人,女人只有不到三十人,除了四個做飯的老媽子,剩下都是被搶來的,老人和孩子……基本上沒有。
「我是寨子裡年齡最小的人,是因為投奔的早才留下的,往後就不收跟我年齡一般大的了。
「用三當家的話說,我們力氣小,打架不行,只會浪費糧食。」然而男孩兒說到這裡顯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