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忽然被召集,宅子裡面的土匪們都感覺有些意外,但還是陸陸續續來到了議事堂。
說是議事堂,其實只是個剛搭起沒多久的草棚子。
四面透風,好處是站在一起永遠不會擠,因為感覺擠了還可以往外面站,理論上就算是再多十倍的人也都能站的下。
不過等眾人來到議事堂,卻發現坐在主座上的人並不是葛平,而是個不認識的年輕人,至於葛平,則坐在那個年輕人的右手邊,而那裡在平時一般是二當家會坐的位置。
眾土匪互相看了眼,都從彼此的眼中讀到了一絲錯愕,不曉得今天這是要唱哪出,不過因為有葛平在,現場雖然亂鬨鬨的,但倒是也沒什麼人造肆。
顯然大傢伙都在等著葛平的下文,只有守門那個土匪因為之前見過陸景一面,這會兒直接被驚得連退了好幾步,之後又揉了揉眼睛,一把拉過了一旁的男孩兒。
「乖乖喲,你表叔給葛老大灌的什麼迷湯?才來寨子裡一天不到就平步青雲!等等……不對啊,葛老大就是再怎麼喜歡你表叔,讓他當個二當家就了不得了,怎麼把大當家的位置也給讓出來了?」
男孩兒這會兒還在為自己做二五仔的事情發愁。
投靠新東家後最怕的是什麼,除了新東家被老東家幹掉外,大概就是新老東家忽然握手言和,相談甚歡了,也讓夾在中間的他格外的尷尬。
所以面對守門土匪的問題他也沒什麼心思回答,含含糊糊的就應付了過去。
不過普通的土匪不開口,不代表在場就沒有人敢開口。
很快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葛老大你這是什麼意思,好好的寨主不做,是打算改行去做朝廷鷹犬嗎?那咱們寨子裡的這些兄弟們怎麼辦,也都有官兒做嗎,還是被拉去砍了腦袋,成了你的晉身之階?」
說話的是個女人,打扮得頗為妖嬈,抹胸配著件褙子,而且那件抹胸拉的很低,一眼望去白花花的一片。
她來的時候挽著一個身材不亞於葛平的魁梧壯漢,陸景一開始以為她也是被擄上山的可憐女子,但是待那女子開口後,陸景又觀察了一下二人。
發現那個看起來威風凜凜的男人居然是兩人中相對較為弱勢的一方,相反,那妖嬈女子雖然看起來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但舉止中卻有著一股掌控一切的自若。
而且周圍的人看到她走過來也都紛紛讓路。
葛平聽到她的質問後也不生氣,只是搖頭道,「玉珍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葛平是那種會出賣自己兄弟的人嗎。」
頓了頓後他指著陸景道,「正好,現在人也到齊的差不多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呃,此地的主人。」
「此地的主人是什麼意思?」名叫玉珍的女人的目光在陸景的身上轉了一圈後問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這塊兒地方被他買下了,有地契可以為證。」葛平道。
「葛老大你是喝多了嗎?」玉珍聞言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現在這世道地契廢紙有什麼區別?你上個月睡得那個女人,人家男人找上門來,拿出婚書,你是不是也乖乖把人給放回去。」
她的話在土匪中引起了共鳴,眾人都是一陣哄堂大笑。
葛平卻是面色不改,「地契對你我來說或許沒用,但是在縣城那邊可就有用了。」
「怎麼,這個小哥是打算拿著地契去縣城裡搬救兵嗎?」玉珍調笑道。
「不是,他拿這地契去和官府商量在山腳下壘土堡的事情。」
隨著葛平這句話說出口,先前的笑聲也全都消失不見了。
而玉珍的神色也是一動,不過不等她再說什麼,葛平已經從座椅上站起了身來,他一言不發,只是掃視了一遍眾土匪。
下面的人立刻都噤若寒蟬,這便是葛平這一年多來做寨主所積攢下的威風。
又等了片刻,他才繼續道,「不用我說,大家想必也都知道咱們眼下的處境,附近能搶的人和地基本都已經被咱們給搶光了,為了順利過冬我先前一直在四處奔走,聯絡另外幾家,準備拿下一座土堡。
「然而到現在得手後怎麼分配的事情也還沒談妥,而且咱們和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