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有洞天是新人禁地,書院有規矩,明令禁止諸學生在第一年進入。
違者要被罰去取竹徑刨五十根竹子,或者在學田耕作三個月,又或是去做同等勞動量的其他雜活,總之聽起來都不怎麼輕鬆。
而且最關鍵的是也沒人知道別有洞天裡究竟有什麼東西,先前進去的每個人出來後都諱莫如深。
不過陸景覺得以自己如今的實力,自保應該還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畢竟別有洞天再神秘也只是八景之一,既然是景,想來其中也不會太過兇險。
因此略一猶豫,陸景覺得這鳥還是可以搶救一下的。
他已經在夜鶯河谷里晃逛了半天,可還是沒能找到自己的信使,雖說明天還有一天時間,但誰也沒法保證今天找不到,明天就一定能找的到。
如今既然有一個現成的機會擺在他面前,陸景也不願就此放過。
況且這隻灰夜鶯看起來應該是某位前輩的信使,只是它如今在這裡築巢,就說明那位前輩很可能已經不在了。
人雖然沒了,但大家同屬司天監一脈,於情於理都應該幫上一把。
即便日後書院那邊真有什麼處罰,看在那位前輩的面子上應該也能減輕不少。
因此陸景從岩壁間躍下,便對洞外的楊濤道,「勞駕楊兄,將我的禪杖再拋進來吧。」
先前陸景對那隻灰夜鶯說的話,楊濤和夏槐自然也都聽在耳中。
現在見他這麼說,也都知道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夏槐聞言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好歹有個照應。」
說著不等陸景答話她便已經踏入了岩洞中。
而楊濤原本也想和陸景同去,可慢了夏槐一步如今卻是只能停下了腳步,因為他也知道三人不能一起進去,至少也要留下一個人在外,以防另外兩人在裡面遇到危險沒人報信。
陸景對楊濤道,「既如此便勞煩楊兄在此相候,日落之前,若我二人沒有出來,就請楊兄去找書院的教授,將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
「好,」楊濤點頭,「我會一直守到日落的,你們在裡面萬事小心,若是感覺不對,就趕緊回頭。」
說完他又去外面尋了六根大約手臂長的木棍,將其中一隻點燃,充作火把,剩下的五隻備用,一併丟入岩洞中。
陸景一手持杖,一手握著火把在前方引路,而夏槐帶著另外五根木棍跟在他的身邊。
兩人一起向著岩洞深處走去。
起初,洞口的位置或許是因為有陽光照射的緣故,植物生長的很是繁茂,除了隨處可見的巨大藤蔓,附近的岩壁和路邊還長著各種各樣的花草古木。
兩人就像是進入到一個綠色王國中一樣。
但隨著他們的不斷的深入,岩洞裡的植物也變得稀疏了起來,由裸子和被子科轉變為苔蘚和菌類這樣的喜陰植物。
同時四周千奇百怪的巨型石筍也變得越來越多,陸景倒是還好,畢竟前世他也去過幾個溶洞遊玩,那裡的鐘乳石雖然沒有這麼大,但也算讓他開過眼了。
而夏槐雖生在官宦世家,眼界比普通女子開闊不少,但是她成長至今的活動足跡也僅限於父親宦遊的幾個地方,再加上洗劍閣這個學藝之地,哪裡見過這等地下世界的神奇。
一路走來直看的目瞪口呆,繼而忍不住道,「這……這是哪位仙家的手段嗎?」
「只是碳酸鈣的溶解和再固化罷了。」陸景倒是還記得導遊小姐姐的介紹,轉動火把,照亮四周,尋找著那隻丟掉的小夜鶯的影子,同時道,「若此間真有仙人,他的名字應該叫做時間,因為看這這鐘乳石的高度,沒個幾百萬年,是長不到這種程度的。」
夏槐聽得似懂非懂,見陸景的眉頭蹙起又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我們已經深入有一段距離了,還沒見到那隻幼鳥,說明它並不是自己跑掉的,嗯,以巢穴離地面的高度,它如果從上面落下的話幾乎必死無疑。
「這麼看來應該是別的什麼東西將它從巢里給偷走的,但是這一路走來,我一直注意著地面,除了我們之外,也沒看到其他動物的可疑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