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鄭教授已經講的有些口乾舌燥,端起一旁的茶碗,潤了潤喉嚨。
再低頭看了眼那張宣紙,上面卻依舊是一金一墨兩個字。
這次就連鄭教授都被驚到了,似乎沒想到有人的秘力修煉資質會爛到這種程度。
書院之前保持了快千年的最差記錄居然就這麼在他的手上給打破了,以至於鄭教授的心中都生出了一股不真實感。
而且待他定睛細看,那墨字非但沒有變金,而且連是一點金色都沒顯露出來,和一個時辰前相比,簡直就是沒有絲毫變化。
堅挺的可怕。
換而言之,也就是說接下來他還有的可等。
鄭教授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要知道這裡可是書院,秘力本身就比外面濃郁的多,所以只要不是太離譜的相性,寫下字這麼長時間過去,多少都該有點動靜了。
不過當他注意到一旁陸景臉上那驚疑不定的神色,卻是又心生不忍,出言寬慰道,「唔,你也不用太擔心,許是,許是我這風鈴草籽放了太久……
然而說到一半鄭教授也有些不知該如何說下去好了,因為明明就在剛才,夏槐才落筆生金,證明了他用來測試相性的材料並沒有問題。
然而這一次他卻是誤會了某人,陸景之所以感到驚恐,並不是因為他修行秘力的資質太差。
實際上他對此早就有心理準備。
因為他進入書院的時候就對秘力不怎麼敏感,之前在無憂村里,秘力濃郁的幾乎宛如實質,他還是感受不到,再加上不久前黃監院那句莫名其妙的安慰。
這些都讓陸景意識到他在秘力修煉上的天賦可能並不怎麼樣。
不過失望歸失望,他倒是也沒有感到驚慌,因為他來書院,最大的目的還是為了解決丹田的問題,學習法術只是其次。
況且就算練不成,了解點基礎知識,知道怎麼在危急關頭更好的對付那些心懷不軌的修行者,這樣的結果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而陸景之所以現在會開始感到驚慌其實是因為眼前這一幕對他來說有些過於眼熟了。
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噩夢的開始。
要知道他在最初習武之時,也曾遲遲沒有氣感,一直到現在他和所有武林中人依舊不同。
沒法像其他人那樣通過吐納先從外界吸取天地元氣,接著再將元氣轉化為內力,存入丹田。
他的內力完全屬於自產自銷,和外界天地半毛錢關係也沒有,因此他一直到現在依舊沒有氣感。
堪稱武林奇葩。
而如今陸景又發現,自己不止是沒有氣感,而且就連秘力也感受不到。
這豈不是說……
陸景已經不敢往下再想,也顧不得失禮,起身沖鄭教授道,「我忽然想起一件急事,能先走一步嗎?」
鄭教授點頭,溫言道,「當然,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便到這裡吧。」
之後他似乎還擔心陸景想不開,又勸了句,「你別急,我這兩日再去采點風鈴草籽,很快就能讓你再寫一次。」
然而陸景聞言卻苦笑,「鄭教授,我之後能不再來聽您講學了嗎?」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陸景既然知道自己在秘力上很可能重蹈內力的覆轍,最好的辦法便是從源頭上就截斷這個潛在的威脅。
從今往後都不碰和秘力有關的東西,專心習武,尋找解決丹田問題的方法。
這麼做最是保險。
若是旁人說出這句話來,鄭教授怕是早就已經開口呵斥對方怠惰倦學,不思進取了。
然而對於陸景,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啟齒。
因為眼前這少年在秘力修煉上的天賦實在是太差了,鄭教授捫心自問,若之後陸景依舊來聽他講學,到頭來也不過是白費力氣而已。
即便他能在書院中僥倖修成一兩個小法術,等到離開了這裡,以外面世界中秘力的濃郁程度,也不足以支撐他施展出學到的法術。
雖然很殘酷,但或許從一開始就放棄,對陸景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