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月垂目三思再三思,這件事容不得她抵賴,她更加也沒想過要賴,只是平白無故替人背黑鍋不要緊,她也不是不心甘情願,可這件事的解決辦法就委實有些……
東海水君發難是正常的,可眼下他把話說到這個地步,意思是他東海現在已是無人手可用,而這件事她弓月又是始作俑者,既然擔下來,自然要把這件事給解決才是。
弓月不怕這個。
她怕是她就這麼去了東海治水,走過路過難免得被相識的人瞧見。
她玄蒼,好端端的去給東海治水,不用想也知是玄蒼惹出來的麻煩,不用想也是她弓月作的孽。
她認真的思考著去治水之後再回九重天上時,會是個什麼場景。
想她弓月幼時就惹過不少事端,但是到底還是年幼,現在就算惹出點什麼來,本也不怕什麼,她父親母親反正也都早已習慣她如此,幫她撐個場面也是沒轍子的事。
可問題是現在不是一萬年前。
現在,整個九重天乃至魔界妖界的,誰不知道玄蒼的政務都由她打理了。
一個都已經進入准未來玄蒼之主的人,還會犯這種錯誤?
往小了說,也忒笨了些。
往大里說,若是攤上哪個瞧她不順眼的,說她是暗中故意要東海沒有安生日子過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後者已經不必擔心,東海水君今日能找上門來,和她談過這麼一回,自然也就不會這般作想。
可這也就註定落實了第一個可能。
她心如死灰,這是註定要丟臉的事了,丟來丟去,丟自己的臉總好過丟玄蒼的臉,可丟了自己的臉的同時也就意味著連她父親母親的臉面也一併的丟了去。
欒之一直未語,像個身外人,已經輕飄飄的瞟了她許久。一雙眸子瀲灩精光。
「水君請消消這口氣,這件事委實是一場意外,那天實在是難以控制那布袋,水君請信我。我確確實實是用了全盡去挽救了,只是沒有想到那甘湖的水會給東海造成這麼大的麻煩,惹了東海不安寧,闖下這麼大的禍事,我隨後就親自去東海幫這個忙。無論如何先解了這個局面再說,若到時水君心中還是難平,我隨你一同去凌霄殿,你大可毫不客氣的向玉帝討個公道,到時如何發落,我心甘情願接受。」
只是希望這件事越早了斷越好,可千萬莫要拖到她父親母親遊歷回來才好,現在玄蒼名義上還是他們二人在掌管著,出了事難免到時要算到她父親母親的頭上,無論是怎麼個懲罰之法。她一人受了就是了。
關鍵是,一旦讓她父親母親受了,等父親母親將這事了乾淨之後,還得回來找她算總賬。
不變本加厲那是不可能的,忒不划算,還不如省一個環節,直接讓她擔下。
東海水君聽了這話卻是呆呆的愣眼看她:「弓……弓月上神,我,我東海之主這樣修為都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去治的水,你……你……」
這話說到了點兒上。
弓月不由的也是滯住了。
是啊。她治了得嗎?
這……
東海水君這話說的無情,但是語調卻是沒有半分嘲諷之意,儼然是實打實的說了心中所憂之事,弓月看著他微抖的長眉發愣。這紅臉東海水君,乃是一個老實人也。
遇到這種實誠的人,弓月向來都是越發覺得自己尷尬的,腦子更是飛速電轉,真心去想著如何解決此事的應對之策,須臾又是一拱手:「水君。我玄蒼雖然冷清,家父家母也甚少與各位仙友之間有什麼走動往來,但是我玄蒼清淨歸清淨,卻未必就貧瘠,仙物法器什麼的還是有些底子的,能作下這麼大的孽,我這兩天便就是削尖了腦袋也要想出個可以治理法子來,且請水君先回東海,這件事我斷然不會就這樣不了了之。」
她這般說著,也適時的從垂著的眼睛中擠出了兩滴清淚來:「勞動水君今日親自到訪,我幾日前便就犯下如此大錯,竟然渾然不覺,給東海造成如此大禍不說,心實是……實是心頭難安。」
說到掉眼淚,弓月早就聽說過,這東海水君乃是整個仙界中心腸最硬,卻偏偏一遇眼淚便就化成水的一個妙人,這件事她以前聽遲霖講起來的時候,還在背地裡笑話過東海水君來著,今日此時方才覺得,
第186章半推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