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月將張老漢扔到一邊,坐在礁石頂上,迎著淡淡的海風,偏頭看向張老漢。
「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處置你才好?」
那張老漢臉上已經恢復了血色,這小姑娘既然沒有直接殺了他,事情也就有轉機。他咧嘴一笑,不甚在意道:「老夫只是求娶未遂,姑娘犯不著殺人滅口吧?雖說親家是做不成了,也沒有必要做仇人不是?」
求娶?親家?
葉清月淺淺一笑:「道友還說讓我三招呢,可結果呢?動起手來,連一招都沒讓。閣下的話,我可是信不過。況且,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到底是在道友的一畝三分地上,道友想要我放心,怎麼也得給我點兒靠得住的誠意不是?」
張老漢抖了抖鬍子,這丫頭看著小,心思倒是不小。
「姑娘想要什麼誠意?」
葉清月抬手將被海風揚起的一縷青絲別到耳後,指尖連彈幾下,又在張老漢身上加了幾道禁止:「不如,從道友的身份開始談起?聽說,道友在這裡撐了幾十年船了?」
老漢有些惋惜,這樁婚事,怎麼就不成呢?他那侄兒,多好一個人啊!難道是這姑娘沒親眼見過的緣故?他得找機會安排他那侄兒與這姑娘見一見。
「老夫姓張,是碧星島張家的人,有個女兒嫁到了黃鶴島藍家。老夫也的確在這裡撐了幾十年船了。這紅塵歷練,本也是修行。」
葉清月聽藍長安提起過,碧星島是白鷺洲第二大島嶼,島上有一條小靈脈,張家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世家。
「藍長安,他是藍家的人?」
「不錯,他母親也是出自張家,後來,因為一樁事,離開了家族。」
葉清月瞭然:「實不相瞞,我是偶然流落在此的青然大陸之人,道友可有法子讓我回去?」
張老漢眼珠子轉了轉:「這個嗎?老夫是沒辦法,想要渡海,只能找青家和藍家的人求船票。這樣,我帶你去尋我那侄兒怎麼樣?老夫可以發心魔誓,絕對不強迫姑娘。」
葉清月想了想:「也好,你留一個地址給我,到時我若有需要,定然去尋你。」
張老漢連忙發下心魔誓,又給了葉清月一個地址,葉清月一揚手裡的藤條,解開他身上的禁止,將人甩到了小船上,自己也跟了過去:「如此,還要麻煩老丈送我去黃鶴島了!」
張老漢揉了揉發麻的手腳,認命的拿起船槳,淡淡的霧氣里,小船如一葉新柳,在乳白色的輕紗里穿行。
張老漢還未死心,一路上拐彎抹角的打聽葉清月的來歷。
葉清月渾如未聞,並未接話。
金沙是生活在黃鶴島上的散修。他今年十二歲,鍊氣期三層的修為。父母和一個哥哥都在青府當差,他的年紀小,修為不夠,資質也不怎麼好,時不時在島上做個招待客人的導遊,賺一些零用。
如往日一般,早早的,他就離開了家門,躲在高高的椰子樹上,隔著油綠色的葉子,面朝廣闊的大海和潮紅色的朝陽。
海風帶著潮潤潤的濕氣撲面而來,正是一天裡最舒服的時候。他眯了眯眼,想要就此睡一會兒,忽然又坐直了身子。如一隻靈巧的猴子,噌的一下跳下樹來。
一葉扁舟,自海天相接處,沐著霞光,盪悠悠飄來。
撐船的是張老漢,這個人他認識,不止一次的照顧過他的生意。
「金家小子,有買賣上門了!」
金沙道過謝,笑看向跳上岸的主顧。
那是個帶著面紗的女子,修為他看不真切,直覺應該還很年輕。
腳下是細細軟軟的淺紅色沙灘,不遠處的道路也是紅色的沙子鋪就。葉清月目光之中,不自覺的透出一點兒新奇。
「仙子是第一次來黃鶴島?」金沙問。黃鶴島方圓幾千里,整體呈一個正五邊形分布,每一邊的沙灘都有不同的顏色。因此,黃鶴島又稱五色島。第一次來這裡的人總是免不了對這彩色沙子的好奇。
葉清月點了點頭,道:「聽說島上有個任務堂,你帶我去看看吧!」
金沙應下,在前邊帶路。
沿途經過的房屋,又與煙霞島不同。這裡,完全是一個沙與石的世界。金沙介紹說,這裡的道路是沙子混合著一種名字叫做瀝樹的樹
111.聚首黃鶴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