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廂房門口,有根強忍著內心的不安,慢慢的向里看了一眼,雖然早有心裡準備,但仍然讓有根全身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太慘了!底亮身上起碼給扎了十幾個搶眼,衣服完全是一團團血跡,旁邊還有一隻斷了槍桿的長槍。房間裡的實木家具都給砸的稀巴爛,散落一地,可見底亮與匪徒搏鬥的異常激烈,羅漢床邊的牆角處跪坐著底亮的美妾,玉臉上劃了兩道刀痕,雙手緊緊握著一把插在腹部的剪刀,看情形是寧死不願受辱。
這是進城後,有根看到的最慘烈的一幕,其不敢多瞧,連忙後退幾步,此時此刻他只想吐,感覺只要吐了就好受些,問題是吐不出來憋的讓他異常的難受。
乾嘔了一陣無果,再想到苗金山的囑託,有根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狠狠吐了幾口惡氣,毅然轉身再進廂房,這會他不去想底亮夫妻慘狀,只是一門心思的要尋找嬰兒,這倒是緩解了他心中的難受勁。
只是搜遍整個廂房的所有可以藏的地方都沒有看到嬰兒。這反倒讓他激動起來,暗道:嬰兒很有可能給藏在別處,躲過一劫。
在院子裡轉了一圈沒有找到,有根想起苗金山說夾層的事,轉到廂房的後面,果然廂房與廂房之間是有夾層的,廂房前面用牆身連在一起作了些裝修表面完全看不出來,後面也是用牆連接起來,只是工藝明顯沒前面那麼好,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夾層間的補牆,補牆有兩個半手掌寬,即便打掉牆,夾層間的縫隙成年人恐怕也進不去,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嬰兒到底在不在夾層里。
有根在周圍找了一下,發現竹梯子已經人為的斷了幾節,一想到可能是底亮有意而為之,有根頓時心頭火熱起來,全身一下子充滿了力量,快步在周圍跑了一圈很快就在前院找到了一個長竹梯子,直接從前院爬上廂房頂上,果然在夾層間有幾片瓦是空的,有根爬到空隙處望下看,在夾層中間快接近地面處,有一個婦人買菜用的竹提籃夾在兩牆之間,提籃里恰好放著一個嬰兒,上面用軟布蓋著只露出個小額頭。
看到嬰兒,有根激動的直打抖,只是激動歸激動,卻無法將提籃一下子提上來,原來落放提籃的繩子已經掉了下去,有根完全無法勾到。看了看屋頂上實在沒有什麼可以作勾的東西,只能強忍著激動重新回到地上。轉了一圈尋找到一個長竹竿,在竹竿上作了一個鉤子,再次爬上屋頂。
小心翼翼的用鉤子勾住提籃的手柄,有根緊張的慢慢的將提籃提了上來,他知道這可能是苗金山最後的唯一希望了,如果找不到嬰兒,他真不知道苗金山還能不能活下去。
他和村裡的人對苗金山確實是感激不盡,苗金山除了收租率與其他地主一樣外,對他們村這些佃戶基本上是能夠幫就幫,平時不但免費給村裡的佃戶就診,逢年過節還送些肉類,時不時的送些自家用不上的舊衣衫、家具和用品等,下鄉時還給孩子帶些糖果,這些都是其它田主極少肯做的。
如果苗金山這次真的活不下去了,他的田地時絕對不會落到村民手裡的,只會給其家族吞沒,即使苗金山名正言順的將田地按簽契約分給他們,只要苗金山一死,其家族肯定會以欺騙罪將他們給告了,這樣的事情發生可不止一兩回,有根和他們這些村民自然是知道的。換了地主他們這些村民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有根感覺手上竹竿仿佛有千斤重,臨時臨急作的勾子確實不怎麼好,萬一提籃給再掉落下去有根有百死莫贖之感。將提籃拿到手裡時,有根已經是滿頭大汗。
坐在屋頂上,有根就迫不及待的將嬰兒上的軟布揭開,只是看見嬰兒的情形時卻讓他大驚失色。嬰兒的小嘴上是用軟布卷塞著,大概是其父母為避免他的哭聲讓匪徒聽到,只留下小鼻子作透氣用。只不過此時嬰兒的臉色有如失血般的蒼白還帶著鐵青色,眼睛是閉著的,再摸一摸小手,有些冰涼和僵硬,讓有根的心不斷的在往下沉。小心翼翼的將小嘴上的布卷拿掉,又用手摸了摸嬰兒的身體,幸好父母給嬰兒準備了最保暖的棉布,感覺還有餘溫,有根的心才略微穩定了一下。
邊提著籃子邊小心翼翼爬下竹梯,有根又再出了一身虛汗,用粗布袖子擦了擦額頭,定了定心神,才邁開大步朝藥鋪門口走去。
剛走出藥鋪門口,有根就扯開嗓子大叫道「爹爹,快!快!快叫苗
第十九章 嬰兒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