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這年從五月份開始,整個西川郡開始普降大雨,三江縣平時靠水運發達賺錢容易,到了這個時候自然就要招災了,平常年份每逢雨季來臨,流經三江縣的怒江由於江寬面闊,一般都極少威脅到三江縣城,唯有小龍江不同,它是怒江的一條分支小脈,寬不過百丈,窄的地方只有二十來丈,河面窄又是橫穿三江縣的腹地,各種過河石橋、灌田水車比比皆是,宛如人多路堵般。故每當怒江的水稍微上漲,龍江這條龍必然首先抬頭咆哮,三江縣的民眾對此只能又恨又愛。
今年的情形更是不妙,隨著怒江的水面不斷抬升,龍江水日夜都有蔓過兩岸淹沒三江縣的危險,反正是縣城有難匹夫都有責,在其主宰苗家的一紙令下,三江縣成里幾乎家家戶戶都要出錢出力,自然是有錢的出錢沒錢的出力,本來金玉藥鋪交了錢就應該了事,奈何雨水總是下個不停,許多親自上抗洪戰場的青壯年給雨水淋的是一批一批的到下,於是苗家把錢給退了回來,勒令苗金山到河邊待命,給生病的人免費治病。
主心骨都給抽調走了,金玉藥鋪自然是不用開張營業,苗岩南也跟隨著去幫忙,河邊的環境不好,苗金山擔心苗新去了給水打濕,將好不容易調理得有起色的身體再給弄病了,故而絕對不許他去。
受到嚴厲警告,苗新只能乖乖的呆在家裡看書,開始三四天還無所謂,到了第五天實在是憋不住了,畢竟家裡就他和沈寡婦兩人,沈寡婦還要時常外出採購一些蔬菜和雜物,他就更加無聊的很,隨著年紀漸長,他的心也開始野了起來。
這天看大雨暫時停了下來,苗新就跟沈寡婦商量道「嬸嬸,我想出去看一下祖爺爺和岩南哥哥他們行嗎」
「好吧,去吧,哎。。。讓你一個人呆在家也實在為難你,你知道岩南他們在什麼地方嗎」沈寡婦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將心比心這個孩子比自家孩子可靜的多,要是苗岩南像苗新這樣呆在家裡一動不動的可能早就憋出病了
「知道,岩南哥哥說是在石拱橋邊,沿著龍江路一直走就行「苗新說道
「行,新兒你可千萬別一個人跑上河壩啊,嬸嬸可是為你擔著風險的」沈寡婦再三叮囑道
「放心,嬸嬸,新兒一定不上河壩,最多是遠遠的瞧一眼「苗新點頭說道
「好!嬸嬸相信新兒是個好孩子說話算數,去吧「沈寡婦親熱的用手在苗新的頭上揉了一下道
「謝謝嬸嬸」苗新高興的叫了起來
沈寡婦笑著搖搖頭干自己的活去了。
苗新亟不可待的光著腳換上一對木屐,頭帶著一頂沈寡婦硬塞給他的遮雨斗笠,一個人踩著木屐踢踏踢踏的就走出家門
走到正大街時,苗新想到這波大雨下了那麼長時間,怒江水面一定上漲了不少,不如趁現在去瞧瞧,以後可能不一定有機會,心想自己答應了沈寡婦不上河堤,臨近瞧瞧卻沒有違背若言,心裏面沒有了負擔,就快步朝著怒江邊走去,他還特意繞了個大彎,跑到怒江與龍江的岔口處,要見識一下洪流分岔的壯觀景色。
來到岔口處,苗新找了一塊高一點的地方,遠遠眺望,只見怒江比平時似乎寬了近一倍有餘,兩江岔口處望過去有如一個大湖,只是實際的場景讓苗新有些失望。
在他想來江面應該按書中所描述的波濤翻滾、白浪滔天,實際上江水只是比平常看起來流的快一些而已,其他跟往常沒有特別的區別,帶著略微的失望,轉頭沿著龍江路往縣城西邊走去,一路走來,苗新慢慢的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攔河壩是越往裡走築的越高,而水面也好像跟著往上走,龍江路是平的,看起來就好像人往低處走,水往高出流,與書中寫的俗語巧好相反,一時間讓苗新明白一個道理,天底下的事情是沒有絕對的,可見『讀書破萬卷不如行千里路』確實比較貼切,也讓他對拼命的讀書產生了一定的疑惑。
越往裡走,江面越窄,水面也逐步提高接近了河堤,足足走了有四五里路,才遠遠的瞧見石拱橋,石橋就如同一個攔河壩直接面對著衝擊而來的急流,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浪,景象遠比怒江河面來得壯觀好看,看到苗新心頭激盪,不知不覺就忘了沈寡婦的囑咐,腳步的往河堤上緩慢走去。
只不過才走了幾步,就聽到背後傳來叫罵聲道「小屁孩子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