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潛心砥礪二十年,難道一朝竹籃打水?
賀靈川覺得,他沒那麼容易被打垮。
「不清楚他們打到哪了,年贊禮好像生病了。」
「有一個傳聞:洪承略支援年贊禮的過程中,慫恿他動用一件青陽宮遺失的至寶,叫作綠意瓶,這才一舉定勝負。」另一名官員道,「據說,靈虛城有人對這次行動很不滿。」
來了來了,賀靈川一直猜想年贊禮動用過戰略級的法器,否則怎麼能逆風翻盤?原來那件法器叫作綠意瓶嗎?
「綠意瓶的作用是?」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應該是很厲害吧。」他畢竟不是靈虛城的官員,對這些戰爭的細節沒那麼清楚,能打聽到「綠意瓶」這三個字,他已經用盡八卦之力了。
另一人問:「這都打了勝仗,有什麼不滿的?」
「那件寶貝可不是單憑一支隊伍的元力可以用出來的。我聽說啊,霜葉國師大手一揮,將咱們貝迦的大量元力都劃撥給了年贊禮,否則憋死他都用不出來!」
賀靈川輕輕「噝」了一聲:「給出去太多,我們留存的不就少了嗎?」
「就是啊,所以靈虛城那些元老們不幹了,說這是浪費戰略儲備。咱東邊還有衝突呢,哪能把大量元力隨便花在不相干的戰爭上?」
賀靈川喃喃道:「不相干嗎?」
是啊,拼命往南進攻的是潯州牧年贊禮,北方妖國又沒出兵。對貝迦國人來說,可不就是不相干?
可他們若不干預,鳶國的戰爭怎麼會打得這樣吃力?
「再說了,給一個降將那麼多元力做什麼?他對貝迦可沒有絲毫貢獻。」官員又道,「因此帝君吩咐霜葉國師,削減給年贊禮軍隊的元力配額,又把洪承略調回國內。」
本來官員們可以稱妖帝為「聖上」,但靈虛城供奉的是「靈虛聖尊」,這個「聖上」可就僭越不尊了,因此改稱為「帝君」。
上古之時,「帝君」是威服一方的上仙尊諱,可見妖帝也是自恃甚高。
賀靈川問:「元力被削減,年贊禮南侵的腳步就會慢下來吧?」
「或許吧,這還要看鳶國的抵抗。要是不堪一擊,那麼年贊禮說不定一路打去鳶國都城哦。」
另一名官員笑道:「鳶國可不算小國,雖然今已疲弱,但弱死的駱駝還有幾百斤肉呢。」
「洪承略調回靈虛城,又任什麼職位呢?」
「還沒聽說,或許他還沒走到靈虛城?」官員搖頭,「這消息一來一回,也得個把月呢。」
從寶樹國到靈虛城,也夠遠的了。
賀靈川勉強集到自己想聽的情報,向兩人拱手道:「多謝二位。」
這時前方謁者又唱道:「靈虛城使者到——!」
刷地一聲,全場起立。
賀靈川側頭一看,這個使團只有七八人,後面的抬禮物,為首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手持符節往地上輕輕一觸,清聲道:「傳帝尊旨意,寶樹王接禮!」
地面微微顫抖,賀靈川這才發現,有個龐然大物從正殿深處一步一步走了出來,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在靈虛城使者的符節面前。
這是一頭巨大的樹人,直立時約莫是兩丈多高,渾身上下枝蔓虬結,有的杈子頂端還長嫩葉、開白花。
一望而知,這便是寶樹王的化身,代表它在地面行走。
它一跪下,所有人也跟著下跪。
賀靈川膝蓋虛抬,並不點地,再看長坡上,無論是人還是妖怪,也都跪倒下去,無一妖一人站立。
漫山遍野的生靈,全都跪服於貝迦妖帝的威嚴。
靈虛使者清音琅琅,念起了來自帝王的通稿。內容無非是表彰寶樹王過去為貝迦做足貢獻,祝它八百華誕並賜下賀禮,又嘉勉它再接再厲,為貝迦守好南方門戶。
守好門戶賀靈川暗道,妖國不出去欺負人,別國就謝天謝地了。
使者念誦完畢,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