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這話呀,老婆子我這幹了一輩子的手藝,也算是干出了些名堂。」
「起碼有人惦念著不是?」
說話間,孫婆婆將碗筷放入了一旁地上的皂水桶裡頭泡著,而她則是用車板上的清水洗了洗手後,才是繼續道:「先生,這羊羹還是老規矩?」
「老規矩。」顧寧安頷首,尋了個位置坐下。
「好,先生稍等片刻。」應了一聲,孫婆婆便又在那一方「灶台」前忙活起來。
烤餅做羊羹的功夫,孫婆婆也不忘跟顧寧安嘮嘮家常里短。
從她自己的兒孫,講到了顧寧安是否婚配,說著說著,還想著給顧寧安說個媒,定上一門親事。
若不是顧寧安連連拒絕,恐怕孫婆婆這收了攤,就要發動「人脈」,就在這縣裡替他尋摸一個適婚的姑娘。
不多時,一碗冒著熱氣,鮮香四溢的羊湯和三張烤餅子被端了上來。
「孫婆婆,這烤餅子怎得多了一張?」要不是前幾日吃的是兩張烤餅一份標準,顧寧安也不會特地這麼問一句。
孫婆婆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哎,老主顧了,多張餅子咋了。」
眼看不是孫婆婆記錯了,顧寧安不由發笑:「是,都老主顧了,我還客氣什麼。」
孫婆婆笑著「哎」了一聲,繼續道:「趕緊吃吧。」
聞言,顧寧安頷首回了一個淡笑,隨即不緊不慢的吃起了羊羹
在顧寧安吃飯的時候,羊羹攤位又迎來了一對小夫妻。
男人見到孫婆婆非常的激動,硬是說什麼「從小吃著孫婆婆的羊羹長大的,好久沒見到孫婆婆出攤了,今日遇上了說什麼也要吃一頓」。
他娘子一開始還說:「這剛吃完午飯,還吃羊羹,怕是吃不下了。」
結果到了後來啊,他娘子吃得那可是比他丈夫還快不少。
若不是她丈夫怕其撐壞了肚子,就她那架勢似乎還想再來一份
吃著羊羹,感受著身邊的煙火氣,顧寧安端起碗,將碗底的羊湯一口喝下。
從袖間取出二十枚銅板,放於桌面後 顧寧安起身笑道:「孫婆婆,錢放這了。」
正在低頭做事的孫婆婆一聽這話,頭都沒有抬一下:「好嘞,先生慢走,有空常來啊。」
顧寧安點頭應道:「一定。」
待顧寧安走遠之後,那對小夫妻也是差不多吃完了,男人對著孫婆婆問道:「孫婆婆,你可知那先生是何等身份?」
「是何身份?」「何等身份?」
他娘子與孫婆婆齊聲問道。
年輕男子一臉神秘的應道:「有人說他可是一位長生不死的仙人!」
「什麼!什麼!」年輕女子拉著自家丈夫,追問道:「趕緊往下說,我怎麼沒聽說過?」
年輕女子的反應很是正常,倒是孫婆婆表現得很平靜,並沒有追問的意思。
見狀,年輕男子總覺得不得勁,未曾搭理自家娘子的追問,而是看向孫婆婆,提高了些許音量道:「孫婆婆,難道您不想知道,我為何這麼說?」
孫婆婆笑眯眯地應道:「雖然我記不清多少年前見到的顧先生了。」
「但我記得先生長得這般模樣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肚子裡嘞。」
「看你的年歲大概二十出頭,那先生應該是二十多年前在這樂鄉縣住過一段時日。」
「二十餘年容顏不衰,老婆子我記性差,又不是傻,自然知曉先生的不凡。」
「不過即使顧先生不凡,我與他,也不過是一個賣羊羹的老嫗和一個吃羊羹的老主顧罷了。」
「你說,我好奇一個客人的底細做甚......我只要知道,客人吃得滿不滿意不就成了?」
聽完孫婆婆的一通言論,雲裡霧裡的年輕男子有些木訥的撓了撓頭,連道了兩聲「也是」,就低頭吃起了羊羹,一旁他的妻子亦是如此。
沒多久的功夫,年輕夫妻吃完了羊羹付完賬後,跟孫婆婆打了聲招呼便是離開。
走去收拾碗筷的孫婆婆剛端起了碗,忽地一怔,她望向顧寧安先前坐著的那個位置,眼中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