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沒有那樣金戈鐵馬氣息的十面埋伏在冷香的箏下渲染開來,月含水袖輕舒,如同一隻飄忽的彩蝶,在眾人的眼前翩然起舞。
好一曲觸人心弦的樂曲,好一個起舞之人。
所有人的目光隨著音樂聲的響起,都的產生了不同的變化,唯一相同的就是,屏住呼吸。
前段樂曲在如水般的琴聲緩和下,竟然出奇得柔情起來,但是,逐漸樂風越來越緊湊,夾雜著一觸即發般的緊張感。
月含舒展雙臂,旋轉著,雙袖之中忽地飛出長長的七彩水袖,配合著樂點,重重地敲擊在了兩旁的大鼓之上,隨著她的起伏之間,水袖如同生了意識般地在空中翻飛。
正應了那一句,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芙蕖出淥波。
在座的人一片驚嘆,仿佛她每次一敲擊鼓點之聲,都是敲擊在了他們的心牆之上,震懾人心。
放下手中青玉製成的酒盞,桓遠公子收回驚艷的目光,微微側臉,輕聲對修羅說了一句:「這丫頭,也忒得膽大了。」
「呵呵。」修羅輕聲一笑,「她的膽子是隨著年齡在不斷地增長啊,我倒是想要看看她要怎的處理那個如狼似虎的傢伙。」
他這話裡有話,桓遠公子也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雙眼緊緊地粘膩在月含身上的金驍廣,嘴角的微笑忽然間就變得森冷了很多,開口道:「區區一屆凡人,雖有得道之人相助,如若心不向善,怕是也活不長吧。」
修羅有些詫異地轉臉看著他,驚訝道:「老兄弟,你今天這是吃了什麼火藥了?難不成是吃醋了?」
「唰」桓遠公子綻開摺扇,很悠閒地扇了扇,轉臉挑眉道:「我在你心裡何時變成了這般沒有修養之人?」
「好好好,你沒吃醋。」修羅嘴上說著,可是那語氣分明就還是在嘲笑他。
桓遠公子卻突然道:「你說,我這一次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修羅隔著黑紗看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酒壺將他的酒盞斟滿,這才聲音游離的道:「是對是錯,你的心裡早已經分辨,如今為何是要來問我?」
「哎~~~!」他不客氣地端起酒盞,豪爽地一仰而盡,眼神飄遠,但是焦點卻始終落在場中那個如蝶般飛舞的人身上,「如若時光可以重來,我寧願被反噬成魔。」
「太遲了,她怕是永遠也不會憶起你們的曾經了。」
「真的遲了,我無論如何試探,她終究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她了。」桓遠公子的神色不復溫潤,落寞與寂寥爬上他的眉心,在這喧鬧的大殿內顯得格格不入,卻又讓人心疼不已。
修羅的目光也看向場中那人,忽然道:「你為何不試著重新愛上她?愛上現在的她。」說完,轉眼看著身邊的好友。
雖說黑紗遮擋著,但是他知道對方可以清楚他的目光。
放下手中的酒盞,桓遠微微低了頭,掩住眸中的光彩,長長的睫毛,在影影綽綽的燈光里投下濃濃地陰影。
「我想助她成佛,那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一句話,斷了他自己千年的堅持,卻也是如斯地悲傷。那些天壤之別,就像是永遠碰觸不到的體貼,就算躲不過生死離別,也要讓她能夠永生安樂。
看到他這樣的表情,修羅忽然皺了眉頭,語氣中多了一絲憂慮問:「還是沒有分離成功嗎?」
「我害怕一旦發作起來,會傷害她。」
「可是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坐在這裡嗎?」
桓遠抬起頭,眉梢多了一絲疲憊,「沒能完全分離,這具身體,怕是也撐不了多久了。」
從修羅眼睛裡看到的,就只有吃驚和痛惜。他張口想要再勸慰些什麼,但是看到桓遠鬱郁的臉色,也只能作罷。
恰好,月含一曲舞罷,四周立刻爆發出雷鳴般的鼓掌聲。
「民女傾城,拜見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
「謝皇上。」
四位美人站立在她的身後,各懷千秋,再加上她蒙著面,站在四位青衣美人兒面前就像是一朵盛放的嬌艷海棠花。
姝媚看著她的神色,高興不已,驕傲地對洛皇說:「父皇,今日一見,傾城的舞姿怎樣?」
第三十二章:就是不稀罕你